因为人类总是不会想去对比更本无法企及的事物。

“英蒂斯殿下，”教皇颤颤巍巍地在圣子的搀扶下来到她身边，“您能出席这场舞会，是我们的荣幸。您是神之下，今夜最美的明珠。”

“教皇冕下谬赞了，今夜的主角可不是我，”英蒂斯朝满场的宾客微微躬身，“而是为了人类的和平与未来奉献一切的所有英雄。”

“而我如此郑重，是为了向坚守在我们人类防线最前端，以及在场的‘无声’英雄们致敬。我由衷的尊敬并且感谢各位。”

随着英蒂斯的提裙礼，在场大多数人不禁举杯欢呼。

高贵的公主低下了头，却为欧德亚和联盟收获了人心。

圣女在一旁看着，不得不为她的气度和反应鼓掌。

“殿下深明大义，”圣子扶着老教皇，稍稍退后了一步，“也说出了我们的心声，愿神保佑人类的英雄们。”

一场无形的交锋消散的悄无声息，宴会马上就进入了相对自由的阶段。

凯特拉并没有限制学生们的行动，任他们自己去做感兴趣的事，他就坐在休息区，一脸生人勿近。

也不愁找不到人，因为联盟的礼服实在是漂亮的惹眼。

不愧是那个人的手笔，凯特拉想。

“教官。”

闭目养神的凯特拉听见了一声呼唤。

他睁开眼睛，季修凛和赵居棠端着两大个盘子过来了。

两个盘子里似乎啥都有，把现场的吃食都拿了一份垒起来。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她们记得把甜品和咸的菜分开了。

也只分了甜咸。

“亲爱的教官，我们修－－！”赵居棠被掐了一下立刻转变了调调，“我们，大家，大家怕你饿了，但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都拿了一点。教官～有没有觉得很有食欲～”

凯特拉无奈地看着他们俩拙劣的掩饰，拿起一个杯子蛋糕取了一勺方入口中。

“谢谢，你们去玩儿吧，这些东西够我吃一会儿了。”

季修凛和赵居棠一起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凯特拉看着面前这些多年不碰的高糖食物，突然觉得家里那个烦人的哥哥说的对。

甜食可以调节心情。

时间还早，慢慢吃。

就算科技已经随处可见，塞卡教廷重要场合的音乐几乎还是由乐队来完成。

空置的乐队区域陆陆续续有乐手进场，也就意味着今晚的重头戏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前奏音乐有足够的时间让在场的贵宾邀请舞伴。

安洛斯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同样在张望的苏凌。

他避开人群走过去。

“太子殿下。”一身洁白的圣女在半路来到他面前。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朝安洛斯伸出手。

诺力安捏碎了手上准备好的花朵。

苏凌挑眉，抱着手站在原地。

安洛斯朝她鞠躬示意，居然牵上了圣女的手。

暗中关注这边的英蒂斯夫人手上的放糖突然没夹住。

圣女自己也很懵，但接下来的发展更令人紧张。

诺力安看着安洛斯牵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朝这边走来。

“圣女阁下，”安洛斯把她带到诺力安面前，“感谢您接受诺力安殿下的邀请，我完成委托了。”

“我……！”

“感谢安洛斯殿下的转达，”诺力安反应很快，“哼，不过还请不要做出这样让人误会的举动。”

他倒是没想到安洛斯居然很识趣。

虽然诺力安一肚子窝火，但这种时候公然发作，无疑是在摸黑艾尔瑞加的形象，既然安洛斯搭了梯子，当然是顺着下了。

“那二位请便。”安洛斯的礼仪堪称完美。

他回到苏凌身边，递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银血花。

“苏小姐，我有这个荣幸吗？”他向苏凌低下了头。

“如您所愿，安洛斯殿下。”

两位王子自然而然地被围在中间，开场舞这样重要的阶段，最大的四方势力都有了一席之地。

在更换乐曲时，更多人来到了舞池上，安洛斯和苏凌没有分开，换了一个舞步，慢慢地移动出中心位。

“本来邀请你应该送银血花的，”安洛斯不紧不慢地开口，“但我想，干掉的花朵就算再美也不再有生命力。所以我准备了一枚胸针。”

“原来殿下这场邀请‘蓄谋已久’啊，”苏凌跟着节奏转了一圈，“谢谢，很漂亮。”

“你喜欢吗？”安洛斯问道

“她很美，没有人不喜爱美丽的珠宝。”

苏凌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她并没有正面回答安洛斯的问题。

喜欢吗？苏凌看着安洛斯的眼睛想。

她回答的到底是什么？喜欢这枚胸针，还是喜欢送礼物的人呢？

第一个回答太轻了，第二个回答又太重。

苏凌知道，自己现在回答不了，也无法拒绝。

好在安洛斯似乎也并没有打算深究。

第三支舞结束，她们默契地退场。

“的确很美。”安洛斯在行礼时突然说。

“什么？”苏凌下意识问他

“胸针，还有，”安洛斯停顿了一下，真诚的回以一个笑，“还有你。希望这枚宝石做成的花能同你你一起，永远有蓬勃的生息。”

这个回答很体面。苏凌知道，安洛斯已经明白自己的拒绝了。

她摸了摸佩戴在身前的胸针，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就像蜻蜓点过的池塘水，水纹轻轻散开，仿佛什么东西在睡下雀跃但克制，最终还是重归池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