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明从后面拥抱住她，将她摩挲戒指的手指牵开。

“我想他应该是在警告某些人，”苏成明说，“你的退让和牺牲他记在心里，所以我想这次出行凌凌会是安全的，他让你去是要你安心。”

英蒂斯闭上眼，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与歉疚。

“我知道，我也相信他，”英蒂斯说，“可我只要一想到……我还是会害怕。”

她从来不会埋怨为什么生在王室，为什么要来到联盟。

因为这些事情她无法左右，也就无法逃避因为身份而卷入的纷争，所以她接受，也愿意为此妥协。

安德烈的偏爱与重视只能隔绝大多是正面的攻击，却防不住有心人从后面捅的刀子。

英蒂斯发过誓，那是她最后一次退让了。她一定不会再让任何人任何事去伤害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也不会放任那群人拖安德烈的后腿。

就算有极大的可能得罪母国，再也没有娘家可依靠。

“蒂娜，你不要害怕，”苏成明看着陆陆续续进门的孩子们，笑得很温柔，“凌凌已经长大了，她也会保护好自己，你可以相信她。”

“我当然相信，”英蒂斯很坚定，“当亲眼看着她打败安洛斯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我是时候该退场了。可是作为一个母亲，我永远会保护她，无论她走多远。”

次日，首都星军用星港。

恒星还没有照亮天空，使团的星舰在三艘重型军舰的护卫下，一同向塞卡教会国进发。

作为承办方，塞卡这次也算是为接待的事情想破头了。

也可能是傲慢惯了，平日里都是别人接待他们的，这次为了还联盟和艾尔瑞加的人情，不得不低头做起“孙子”了。

先是让欧德亚王储在星港站了两个小时，后是把联盟的行礼送错地方。

离交流会还有两天呢，就只有艾尔瑞加那边没受气了。

“格局也就这么点。”刘怀瑾如是评价。

距离比赛还有两天时间，大家没有训练条件，自然是在塞卡走走逛逛了。

作为星系最大的宗Ⅰ教圣Ⅰ城，这里也有很多漂亮的历史遗迹，和注明建筑，共同组成古老的文艺之都。

“哇，这么大的教堂，完成这些浮雕需要多少蓝云贝壳啊。”

灵音教堂的内部，全布满了蓝云贝浮雕，上面描绘了主神创造七十二音乐之神的故事，还有华美的宴会场面。

雕刻细致到连琴弦都清晰可见，很难相信这是千年之前的艺术作品。

“真是奢侈啊，”言星竹也咋咋称奇，“一小块蓝云贝雕刻的花牌都要上万呢。”

“切，都是些民脂民膏和智商税。”张浩帆此言一出，立刻被周围人注视着。

因为赵居棠的事，张浩帆对塞卡可没有什么好印象。

但这里可是圣城，来这里的游客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信徒。

“对不起对不起，他第一次见这种的场面。”赵居棠小声道歉拉着张浩帆迅速离开教堂。

“本来就是嘛！”张浩帆小声反驳，被赵居棠捂嘴。

“大哥，在人家的底盘，要尊重人家的信仰，”赵居棠苦口婆心，“就像你要是敢在欧德亚说国王是猪，你看你会不会被打死。”

“算了算了，”顾骁说，“张二狗说的其实也是实话嘛。”

“的确，”言星竹点头，“这些巨型艺术品的诞生，往往都伴随着一些血腥的往事。”

天色也不早了，他们各逛各的，散开的时候已经约好了在市中心的美食街碰头。

这一片区域的文化地表她们几个女生都看过了，现在去市中心刚刚好。

“你是……你是赵居棠吗？”

众人回头看，教堂的花园里，一位穿戴整齐的修女叫住了她们。

修女在看见赵居棠的正脸之后，兴奋地跑过来和她拥抱。

“真的是你啊！太好了，你终于要回来了吗？”

赵居棠快速思索着眼前人的身份。

“你不记得啦，我是艾琳娜！”

“是你啊！”赵居棠想起来了，“这么久不见，我还以为你早就是大修女了。”

艾琳娜，曾经音乐学院里最优秀的长笛演奏者。

每次与她的合作都很愉快，而且她是教会的保送生，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可能还是个普通修女。

“你还是这么漂亮啊，”艾琳娜拉着她的手，“我就这样侍奉神挺好的，要是做了大修女，每天被逼着听那些难以入耳的‘新音乐’，才是一种折磨。不说我了，这些是你的新朋友吗？”

“嗯，”赵居棠给她介绍，“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这次我们来参加交流会。”

“你们好，我是艾琳娜。赵居棠你这么厉害，果然在联盟军委文艺部也混得开！”

“哎呀都夸的我不好意思了，”赵居棠没有辩解，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乐谱，“你还有事啊？”

“天呐我见到你太激动了，差点耽误了去给罗兰圣修女送乐谱！那我们后面再聊！我也会参加舞会。”

“再见！”

艾琳娜小跑了两步，突然想到什么，转头喊赵居棠。

“赵居棠！”

大家回过身，这位漂亮活泼的修女双手交叉在胸前，向赵居棠微微颔首。

“我以修女的身份向神明倾诉，当时那件事，圣女和教务处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因为我坚信神之下最美好的乐者，永远心向光明。”

心向光明。赵居棠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塞卡还有人会记得并且相信她。

赵居棠回以一个相同的交手礼。

“谢谢你，艾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