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帆听到了一个故事。
发生在很多年以前,也没有很多吧,是赵居棠还在音乐学院的时候。
那是一个很重要的下午。
是教会的朝拜日,塞卡在那一天人山人海,交通都几乎瘫痪。
梵雅浠和她的母亲也在朝拜的人群里。
她们虔诚地来到这里,却并没有能进入圣堂。
“妈妈,你还好吗?”
梵雅浠注意到了母亲的不一样,她捂着胸口,像是有些不舒服。
“没事,没事,供奉主神的时候,不能分心。”
梵雅浠一直都很紧张,可是母亲一直不肯去就医。
直到晚上,她的担忧变成了现实。
圣堂的音乐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人群久久不散,更要命的是,表演者里有塞卡尊贵的圣女。
人群蜂拥而至,为了目睹神的代言人。
就在这时候,母亲却突然倒了下去。梵雅浠惊恐的惊呼和母亲一起被淹没在人群里。
幸好人有反应过来踩到人了,帮她拉开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母亲躺在地上,吐了很多血。
怎么办?
这个时候除了那条窄窄的车行道,没有任何路可以出去。
她扒开人群奔向最前,却被守卫拦住了。
“圣女大人,尊敬的圣女大人,求求您救救最忠实的信徒吧,求求你让我们从这里去医院。圣女大人。”
没有人理会她,高高在上的圣女回了一下头,漂亮的脸上却闪过一丝烦躁。
车驾一张接一张地过去,没有人理会她。只有在她身边的好心信徒,帮她勉强清出一条路,让一位先生把老人背到她身边。
她喊道发不出声,而母亲越来越虚弱了。
突然,一双白色的手套将她拉起来。
“跟我走。”
梵雅浠看着面前的女孩。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裙子,在塞卡,穿全身白的只有教会高层人员。
“快跟我走,救人要紧。”
女孩毫不介意洁白的衣裙因为背上梵雅浠的母亲已经粘上了血迹。
因为她的允许,守卫没有再拦,而她坐的车并没有驶向圣堂,而是以最快速度载着梵雅浠的母亲去了医院。
“那,阿姨还好吗?”张浩帆紧张地问。
“我妈妈还健在,”梵雅浠笑着给他添了一杯水,“只是不太方便出门,她还让我给棠棠问好呢。”
“这也太危险了吧,”张浩帆心有余悸,“他们怎么能这样啊,是见面会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赵居棠噗呲一声笑出来。见面会,张浩帆是会理解的。
“所以我永远也不会再去做愚蠢的信徒了。”
故事的结尾,赵居棠因为救人而迟到了。可她是最重要是主演之一,教会只能想尽办法拖时间。
就在人们开始不满的时候,赵居棠回来了。
她拖着斑驳血色的长裙走进了纯洁的圣殿里,引得一阵惊呼。
“她怎么可以这么进来!”
“他怎么敢让纯洁的裙子沾上血迹!”
赵居棠一言不发地走上了台。
梵雅浠终于赶上了。
她的妈妈脱离了危险,这时候她才想起,自己恐怕给这位好心的姑娘带来了麻烦。
于是她紧赶慢赶,终于挤进了圣堂。
“伟大的神啊,我要赞美这位美丽的修女。”
梵雅浠灵机一动,开始高声参拜。
教皇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她当然抓住了机会。
“修女拯救了我的母亲!神永远眷顾着我们!教皇冕下,我愿意向神进贡两颗紫金星宝石,以表达我对神和这位修女的感谢。”
两颗紫金星!
那可是天价的宝石。
一下子,神职人员明显恭敬了不少。
梵雅浠当场拿出了一张联盟的黑色银行卡。
黑卡,只有资产超过百亿的人才可以持有。
“这位虔诚的信徒,神收到你的心愿了,”教皇让人扶梵雅浠起身,转头看向了赵居棠,“神爱祂的信徒们,所以赵小姐并没有玷污神,她身上带着的也不是污秽血迹,是福祉和救人的功德。”
人群随着教皇的言语而欢呼,众人所指的赵居棠一下变成了济世救人的圣修女。
她似乎也有些惊讶,远远的朝梵雅浠屈膝致谢。
从此之后,赵居棠和梵雅浠渐渐成了很好的朋友。
不要脸三个字,张浩帆已经说倦了。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恶臭,只认钱呗。
“这枚胸针,是我为棠棠做的其中一枚设计珠宝,可没等到她带上。所以现在只要是棠棠想明白了,就可以拿走。”
“谢谢你梵雅浠,其实你给我的帮助比我所做的多得多了。”
赵居棠收起这枚胸针。
“怎么能这么说,”临走时,两人相互给了一个拥抱,“我从不相信塞卡的说辞,还担心你会过不去。现在看起来,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你要记住,我永远相信你,愿你前路顺遂。”
“谢谢你。”
张浩帆已经从对珠宝的赞叹中脱离出来,进入了对塞卡教廷的抨击。
赵居棠听他一直絮絮叨叨,不时地提醒他声音小一点。
“好啦好啦,我都没生气,你怎么骂这么久?”
“我靠这真的很过分好吗?他们和抢劫有什么区别!”
“还是有的,”赵居棠说,“他们的脸皮比抢劫的厚,而且他们抢劫不用负法律责任。”
两人也没什么事了,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赵居棠听见了一阵很小的声音。
离得挺远,但足够她听清了。
张浩帆又见她动了动脖子。
“走张浩帆,我请你吃饭。”
“啊?”
赵居棠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张浩帆恍然大悟,扬声高喝。
“好啊!我最喜欢吃饭了,吃哪里!”
“倒也不必这么大声。去三十中旁边那家小馆子吧。地方偏,安静。”赵居棠说
“哦,三十中旁边的巷子里啊?”张浩帆高声重复了一遍。
赵居棠要笑死了,两人转身朝目的地走去。
那几个人一直跟着,直到三十中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