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虎家里有压口钱,而且有一箩筐。
难搞的是重蜕和层遗。
想要找到这两样,就必须找一个完全没有被盗过的墓。
“去流沙泽,”姚小虎说,“距离这里最近的,还没有被盗过的,就只有流沙泽下面的墓了。”
大嘴补充道:“流沙泽……听这名字就感觉不简单啊。小老虎,这个墓你熟不熟?下去之后有没有危险?别弄到最后,有命进去,没命出来。”
姚小虎说:“一点危险没有,你俩就瞧好吧。”
这么自信?
既然这样,那就别废话了,干吧。
我和大嘴抬磨盘,姚小虎去准备下墓用的必备工具。
分头行动起来,倒也不慢。
不一会的功夫,我俩就把磨盘抬到了地上,然后将其立了起来,当成轮子推着走,这样能省不少力气。
姚小虎在前面指路,我们穿过土路,避着行人,一直朝西走,直到天过晌午,这才来到一座无名小山上。
这小山高不过百米,植被稀疏,土层裸露,按诊山寻龙歌的说法,此乃无根无源之地,既不藏气,又不纳风,在脉象上看,当属枯脉。
如果有人葬在这里,别说庇荫子孙,可能当天晚上,尸骨就会被老鼠盗啃干净。
我说:“小老虎,你不会搞错了吧。这里哪有墓葬?”
姚小虎说:“不在这,在那。”
他指了指山下。
大嘴一屁股坐在地上,说:“老子不干了,妈的。我俩费劲把磨盘推到山上,你又告诉我墓在山下。小老虎,我看你是老和尚想开荤,净拿我俩开涮啊。”
我示意大嘴别发牢骚。
我顺着姚小虎的手指看去,只见山下杨树林连成一片,横贯南北,像是一条条刻在沙地上的经纬线。
杨树林的另一侧,则是一望无际的漫天黄沙。
每每有风吹过,都会将黄沙卷起,幸而有杨树树冠阻隔,这才如苍天舞剑,将汹涌黄沙拦腰截断。
在茫茫黄沙之中,有一个地方颇为显眼。
那里沙如波纹,起伏犹如细浪。
姚小虎说,那里就是流沙泽。早年间上面规划种植防沙林,线路正好经过流沙泽。后来开种时,发现流沙泽这一片地方,就像是个大窟窿,什么东西都往下陷,非常危险。无奈之下,防沙林不得不改道种植,避其锋芒。
此时天色将暗,我心里有些焦急。
于是问:“难道这磨盘可以在沙中穿行,遇沙不沉?”
“遇沙必沉。”
“……”
姚小虎见我愣住了,他哈哈一笑,低头瞄准了位置,抬起短粗的小脚,用力的将磨盘石头踢到了山下。
小山坡度先缓后急,磨盘如车轮般翻滚,时而弹起,时而落下,不断加速。
直到滚入沙中,才慢慢减速下来,等到了流沙泽,这才彻底停止不动。
姚小虎看着磨盘的位置,说道:“哎呦,有些歪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磨石渐渐被流沙吞噬,直至完全陷入。
霎时间,周遭的砂砾好似沸腾起来,磨盘像是把地底砸出一个大洞,滚滚黄沙不断流入地下。
隐约可以看到凹陷的沙中,埋着石砖石瓦,正是一座地下瓮城……
……
大嘴惊得合不拢嘴巴,只剩一声声卧槽。
我也惊骇万分,问:“小老虎,这是什么原理?”
小老虎说:“这磨石是子母磁,放在流沙泽中,可陷地成门,分沙定穴。我爷爷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