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奇怪的是,那夜过后大平坨再无任何异响,也不见绺子军带队折返,那群人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牧民们心中惧怕,一连几天都不敢出去放牧,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莫日根年轻气盛胆子大,他骑了一匹快马,趁夜偷偷来到大平坨,想要一探究竟。
是夜。
大平坨阴云闭月,伸手不见五指,莫日根心底感觉发怵,于是下马小心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自己身在何方,莫日根只觉脚下拌蒜,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莫日根俯身查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自己踩到了棺材盖子,附近横七竖八的全是被撬开的棺材,地上有明显的拖拽痕迹,想必是棺内尸骨都被人拖进了山脚下的深洞中。
再看深洞里黑漆漆一片,明显是被土炮炸开的,洞内隐隐有剁肉锯骨声和哀嚎求救声。
莫日根心中大骇,他推测一定是绺子军放炮炸穿了阴曹地府,活该他们受罪受罚。
事情已经探明,莫日根就要起身离开,忽而觉得手下压着一个硬物,拾起来一看,竟是一个精致的铜铸小人,正是按照大盗韩不住的样貌铸造。
回到牧区后,莫日根以铜铸小人当成夜探大平坨的凭证,鼓舞牧民正常放牧,回归正常生活。
至于绺子军消失这件事,在当地越传越神。有的说是阎王点卯,有的说是阴兵过境,甚至连大平坨都改名为绺子坟,成了查拉左旗的禁地。
直到破四旧之后,当地牧民这才对绺子坟少了些许忌惮。即便如此,也少有人涉足。
我听完娜仁的讲述,手握铜铸小人,只感觉这事肯定不简单。
我的直觉告诉我,莫日根大叔口中的深洞,就是一切秘密的所在,命不久矣的齐赫特估计也躲在了那里。
我脑子里做了一个假设。
绺子军喜欢挖坟掘墓,他们当年来这里大概率也是为了盗墓。但我用诊山寻龙的手段勘察,发现此地乃是大凶之地,不可能有人把墓葬选在这里。
凶地无墓,无墓怎盗?
这就出现了矛盾。
唯一的可能是,当年绺子军炮轰大平坨,搅乱了此地的风水格局。把原先的风水宝地,祸害成了凶地。
我只要找到哪里风水外溢,就相当于找到了当年炮轰的确切地点,会极大缩小我们的搜索范围。
这种逆推思维,在诊山寻龙歌中被称为“点煞门”。
我环顾四周,将目力所及的山势走向全部记入脑海,看不到看不清的地方自行补齐。
积雪覆盖的群山在这一刻仿佛拥有了生命,渐渐生长出血脉筋肉、骨头皮囊。
山势波澜起伏,犹如起伏的脉象。
我闭目伸手,将三指搭在虚空,感受着天地间微妙的变化。
“陈大哥这是怎么了?”娜仁好奇的问。
“他啊,想女人呢,不用管他,一会就好了。”
我很感谢大嘴帮我打掩护,但是他这个借口找的,就让人非常不爽。
可现在不是分神的时候,我极力让自己保持专注,不多时我就找到了煞门漏气的所在。
“跟我来,快。”我走在前面,他们三人紧随其后。
绺子坟呈口袋型,我们一路来到口袋最深处的山坳,一处幽暗的山洞赫然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