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日落西陲,苍风山下,初秋的余辉照在山脚的苍风部落,部落村烟,袅袅升起。
穆浩抬头看了一眼苍风山,半山腰的竹屋上冒起了青烟,穆浩依依不舍的告别了伙伴,转身离去时,田平说道:“穆浩,你为啥不搬到部落来住,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一起玩了呀。”
其他同伴也应声:“是啊,是啊,搬下来住吧。”
不仅小伙伴感觉困惑,穆浩也很困惑。回想起问过苏玲的话:“为什么我们不和族人住在一起,每次下山玩都要走好几里的路,累死了,田平每次都说我最慢。”
苏玲总是笑着敷衍:“因为咱们家的祖地在这儿,做人不能忘本。”
七岁的穆浩,单纯的信以为真。一脸稚气而又严肃的说道:“玲姐说了,做人不能忘本,我们家祖地在哪儿,就和你们家祖地一样,我们不能搬离祖地。”
孩子们听完后哈哈大笑,说道:“哪有人把祖地建在山上的啊,穆浩,你母亲是不是骗你啊。”
穆浩说:“我相信玲姐不会骗我,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到了回家时间,各位,明天见。”
穆浩走后,几个小伙伴也相继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穆浩在回家的路上,遇到田虎,扛着一头比常人还高的獐子鹿,足足有两百多斤重,田虎看到穆浩,笑道:“哈哈哈,小浩子,又和我们家那小子去竞选武林盟主了吧。”
小秘密被人发现了,穆浩不免脸红微笑,转了转眼睛说道:“虎叔,今天收获不小啊,这么大一头獐子鹿,够卖很多钱了吧。”
穆浩直接岔开了武林盟主的话题,田虎是田平的父亲,据村里人说他可能是一位修士。
田虎嘿嘿一笑,道:“好小子,直接转移话题了,这头獐子鹿是给田平拜师学艺用的,孩子长大打,也要开始修炼。”
说着放下獐子鹿,抽出猎刀,手起刀落砍下一块鹿腿肉,递给穆浩,笑道:“来,小浩子,拿回家,让苏大夫给你好好的补一补,看你这搜不拉叽的,拜师估计都没人要,哈哈哈。”
穆浩也不矫情,直接接过肉,谢过田虎后径直走向回家的路,每次田虎上山打猎回家碰到穆浩,都会给他一点肉,穆浩每次也不矫情,直接就拿了。
回家的路上,穆浩想到最好的朋友就要去修炼了,难免会生出失落感,一路上沮丧着脸,再想到自己母亲一直不让自己修炼,心情更加的不爽了。回到家中,苏玲看着穆浩手中拿着的肉,接过肉笑着说道:“你这孩子,每次都勒索你田虎叔叔。”
穆浩白了一眼苏玲,带着怨气说道:“玲姐,你有没有搞错,我勒索虎叔?我不要命了吗?”
苏玲捏着穆浩生气的小脸蛋,纠正的说道:“叫什么姐,说了多少遍,我是你妈,是你亲妈,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来,叫声妈。”
穆浩不以为意的说:“啧啧,玲姐,我问你,我父亲呢,你都不告诉我父亲是谁,怎么证明你是我妈,而且,你这么年轻,咱们看起来相差不到八岁的样子,你怎么可能有我这么大的孩子,说出去鬼都不信。”
苏玲看着穆浩,又好气又好笑,说道:“好好好,玲姐就玲姐,都叫了七年,我也听习惯了,快去洗手,吃饭啦。”
穆浩为什么要喊苏玲为玲姐了,还要追溯到穆浩刚有意识的时候。七年前的一天,苏玲向往常一样,给还在襁褓里的穆浩讲故事和发牢骚,苏玲无意间说了一句:“小子,以后长大了,只许叫我姐,不许叫我妈,老娘这么年轻,可不想被人知道有了孩子。”
穆浩洗完手,坐在桌子前开始吃饭,苏玲说:“慢点吃,我又不和你抢。”
穆浩大吃几口,放下筷子,严肃的对苏玲说:“玲姐,我要修道。”
苏玲说:“啧啧,就你这小身板,上榻都费劲,还想修道,说不定,那天刮大风,直接给你刮跑了。”
穆浩不以为意,再次说:“我要修道。”
苏玲:“不行。”
穆浩双手抱在胸前:“我要修道。”
苏玲看着穆浩红通通的笑脸,连忙笑道:“儿子,咱们家,你也看到啦,吃的都是你田虎叔叔施舍的,老娘哪有钱供你修道啊。儿子,要不修道的事缓一缓。”
穆浩:“哼,玲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偷偷跟着我下山,跑进苍风赌坊里面,你不是没钱吗,咋还进赌坊,六年前的医馆也是你赌钱倒闭的吧,害的村民们每次徒步上山找你治病,你干点人事吧。”
苏玲顿时就急了:“你说老娘不干人事,那医馆倒闭,老娘是有苦衷的。”
其实六年前,天玄谷的大长老找到苏玲,并告诫苏玲:“违背了祖训,私自脱离天玄谷,还与外人结为夫妻,诞下一子,一年前为师就来了这里,一直在暗中守护着你们母子,最近有天玄谷弟子找到了这里,暂时被为师挡住,你最好是回到苍风山,那里有穆英布置的结界,外人无法感知内部,包括为师也感知不到。”
天玄谷大长老从小就对苏玲疼爱有加,更是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于苏玲,苏玲和穆英能够逃脱天玄谷和刀剑门的追捕,也多亏了大长老和林沐的帮助。苏玲当日就在大长老的提醒下关掉医馆,回到苍风山。
至于苏玲每次去赌坊,那是因为他在打听外界的消息,赌坊这地方从来不缺各界人士,和酒馆一样,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