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鸢却还想第二天接着去做兼职。
梁宴则被气着了,冷笑道:“你怎么不去参加残运会?”
曲鸢说:“我又不符合参赛标准。”
梁宴则恶狠狠地道:“就应该让那辆车撞死你。”
曲鸢摇了摇头,轻笑了声:“电瓶车撞死人的几率应该不是很高。”
“区区180块钱值得你拿命去拼?”梁宴则说,“我给你两倍。这两天,你给我好好待在家里。”
少年站起身,扔下一句,“要是敢往外跑,你就不用再回来了。”
曲鸢沉默,而后语气真挚地问:“那这360块钱能给现金吗?”
她的手机是从废品回收站花五十块钱淘来的老人机,只能打电话,并不能用微信之类的软件。
梁宴则觉得自己太阳穴又开始疼了。
“能。”
这个字,几乎是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我这两天就给你打工。”曲鸢眼睛弯弯地笑着,“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少爷可以尽情吩咐。”
梁宴则看她一眼:“你少说一点话就行。”
整天叽叽喳喳的。
像是以后只能做个哑巴,要把后半辈子的话都说完一般。
“好的,少爷。”曲鸢有模有样地恭敬回答。
梁宴则上楼去了。
曲鸢单脚蹦着去房间里换了身衣服,她有些不太习惯不能洗澡,但比起医生暗示的让梁宴则帮她洗,曲鸢还是宁愿忍忍。
门铃声响起。
是保姆来做饭了。
曲鸢又蹦着去开门。
看到腿伤着,脖子上还有被掐出来的伤痕的曲鸢,保姆心下惊了惊。
不过才几天不见,这位曲小姐竟然被少爷折腾成这个样子了。
好在人还活着。
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保姆探着身子往里瞧,小心翼翼地问:“少爷呢?”
曲鸢说:“在楼上。”
保姆闻言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拎着买的菜直接去了厨房。
曲鸢坐在茶几前写试卷。
她穿的是条白色的吊带裙,受伤的那条腿伸直,肤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白皙。
梁宴则从二楼下来,看见的就是这幕。
他今天给自己扎了两倍剂量的针,狂躁的情绪倒是镇定了下来,但却头疼得厉害。
一头疼,他的心情就越发浮躁,很显然这是个恶性循环。
但至少他的大脑是清醒的。
曲鸢谨记少年让她少说点话的吩咐,于是见到梁宴则,她只抬头,微笑地冲着人颔首,然后又低下脑袋继续做题。
曲鸢选了文科,倒不必再被重力加速度困扰,但却逃不过数学的魔爪。
梁宴则坐在主位的沙发上,长腿交叠,打开电视,又把音量调到了最大。
丝毫不顾及客厅里还有个正抓耳挠腮做题的高中生。
曲鸢只觉得刚冒出的思路霎时间就飞了。
她收拾了课本和试卷,准备回房间去做。
一个纸团突然被砸过来。
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我要吃水果,切成块的。
曲鸢抬眸看去,刚好与少年的视线对上。
清晰地读出了几个字:还不去?
曲鸢放下手里的课本试卷,单脚蹦着去厨房里切水果。
保姆在厨房里听到了电视的声音,探出头来看了一眼,见是少爷在看电视,立马又缩了回去。
没一会儿,曲鸢就一蹦一跳地走了进来。
“少爷说他要吃水果。”
保姆瞧着她这副样子,没让她亲自动手,而是自己把冰箱里的水果拿出来,削皮切块,做了个水果拼盘。
“曲小姐,您端出去吧。”保姆倒是想帮她端,但是她对梁宴则的恐惧是深入骨髓的,实在不敢直面对方。
曲鸢只好自己蹦着端出去。
她提高声音喊:“少爷,你要的水果切好了。”
改天还是去回收站淘个喇叭回来吧。
要是天天都这么喊,她嗓子肯定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