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川从山里带回来的那只兔子,被段小鱼好吃好喝地养着,如今长得可肥了。
干活的工人见着,笑着说了句这兔子真肥,宰了做成麻辣兔一定很好吃。
这话把段小鱼吓着了,顿时警惕地盯着自己的兔子,就怕被人给吃了。
说这话的那人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嫂子,我开玩笑的。”
段小鱼不信,就像是护崽的母鸡一样挡在兔笼前,拦着不让人瞧。
程川看着这幕,眸色深了深,望向那只灰兔子的眼神讳莫难测。
修建的卫生间已逐见雏形。
程川打算去一趟镇上。
看着蹲在兔笼前给小灰喂青菜的女孩,程川叫她:“小鱼。”
段小鱼闻声回头。
程川说:“要去镇上玩吗?”
“好哦。”
知道要出去玩,段小鱼特意回屋换了身衣服。
如果只程川一人,他便走路去了。
但多了段小鱼,程川还是决定坐郑峰的三轮车去镇上。
女孩穿着遮住胳膊的长裙,挨着程川坐一块儿。
山路颠簸,她被摇得东倒西歪,小脸有些苍白。
程川低头看她:“想吐吗?”
段小鱼点点脑袋,嘴巴紧闭。
她怕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吐出来。
程川让郑峰停车,然后把段小鱼从车厢抱下来。
刚站稳脚,段小鱼就忍不住跑到路边去吐了。
“这……”郑峰提议,“要不我再开慢点?”
程川一边给段小鱼拍拍背,一边说:“你先走。”
郑峰看了眼吐得小脸煞白的段小鱼:“那你们怎么办?”
这话说的虽是你们,但其实只有一个段小鱼需要担心。
程川说:“一会儿我背她。”
郑峰还要去修车店上班,见此情况,也只能先走了。
等段小鱼吐完,程川将身上带的水壶递给她漱口——因为担心段小鱼路上会渴,所以才带上的。
段小鱼精神有些恹恹的,靠在程川怀里,大概是真的有些难受,眼眶红红的。
“对不起……”小笨蛋意识到自己好像给人添麻烦了。
程川从兜里掏出纸巾给她擦擦嘴:“为什么道歉?”
“我吐了,不能坐车了。”
段小鱼的意思是,因为她晕车,还吐了,导致他们不能坐车去镇上了。
“和你无关。”程川面不改色地说,“我也觉得坐车不舒服。”
段小鱼疑惑地看他:“可是你没吐。”
“不一定要吐才是不舒服。”程川在她面前蹲下,“来。”
段小鱼乖乖地俯下身趴在他背上。
抱着女孩的两条腿弯,程川稳稳地背着人往前走。
吐过一阵,段小鱼已经觉着好多,这会儿趴在程川的背上,便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程川听着耳边传来的平稳呼吸声,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塞满了。
时隔十二年,他好像再次有了家的感觉。
段小鱼睡了半个小时就醒了。
“还没到呀?”揉了揉眼睛,趴在男人背上看了眼前方。
程川气息沉稳地回答:“嗯。”
段小鱼精神好了些,小脸也恢复了点血色。
她搂着程川的脖子,忽然没头没脑地,小声地问了句:“嫂子是什么呀?”
闻言,程川神色微怔,随即语调平淡地回答:“是哥哥的老婆。”
哥哥的老婆?
段小鱼知道老婆是什么意思。
妈妈就是爸爸的老婆。
因为爸爸和妈妈结婚了,他们是两口子。
那,嫂子是哥哥的老婆,那些人叫她嫂子,也就是——
“小鱼是老婆?”
女孩的声音糯糯的,又软又乖,像是裹着糯米滋。
程川感觉心脏就像是泡在甜酒里一样。
“嗯。”
他将背上的人往上托了托,低低地回应:“是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