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上河村笼罩在一片云雾当中,好似人间仙境。
郑峰打着哈欠刚起来。
屈着腿在他儿子那张小床上睡了一晚上,他现在浑身难受。
一道敲门声突然传来。
郑峰有些不明所以。
这么早,会是谁啊?
打开院门,身姿挺拔,面容没什么表情的程川站在门外。
“川子?你怎么来这么早?”郑峰神色吃惊,“弟妹还没起呢。”
说完,侧身让程川进来。
苗夏从屋内出来,见到坐在院内的程川也有些惊讶。
“我去叫小鱼起床。”
她转身准备进屋,却被程川阻止了。
“让她再睡会儿。”
对于自己这般迫不及待地来郑家接人的行为,程川也是有些无奈的。
可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走到郑家门口了。
郑峰是在镇上的修车店做事,村里离镇上远,郑峰又不愿花钱在镇上租房住,所以每天都是早出晚归。
这份工作是程川帮他找的,修车店的老板似乎和程川是旧相识,有这份交情在,郑峰很容易就被老板聘用了。
其实老板真正想要留下的人是程川。
但程川以自己不会修车为理由拒绝了,转而推荐了郑峰。
苗夏在厨房里给丈夫做早饭,郑峰洗了个脸后,头脑终于清醒了过来,也有心情和程川调笑。
“昨天下班老板还问我,你什么时候去镇上,说是好久没和你一块儿喝酒了。”
程川坐在矮凳上,大长腿有些憋屈地弯着,视线恍若不经意地看了眼郑家主卧的方向。
嗓音淡淡地回答:“改天。”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郑峰忽然放声笑了出来:“老板听说你结婚了,震惊得差点把人车主的后视镜给掰了,”
程川结婚的时候,他们老板刚好不在镇上,因此也就没邀请对方。
苗夏泡了壶茶端上来,拿玻璃杯给程川倒了杯热腾腾的茶,不是什么上好的茶叶,但农家人不讲究这些。
听闻丈夫这话,不免露出疑惑之色:“你们老板怎么这么惊讶?程川都这个年纪了,结婚不挺正常的吗?”
郑峰就着洗脸水简单地洗了个头,随手拿毛巾擦头发的时候,还差点拿成儿子的擦脚布。
多亏苗夏眼尖,没好气地扔给他一张干净毛巾。
郑峰便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答话:“我们老板说,他以为川子这辈子可能会孤独终老。”
苗夏皱眉,觉得这不是在咒程川吗?
但对方是郑峰的老板,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继续去厨房里忙活了。
程川不是健谈的人,多半是郑峰在说话,程川偶尔回应一两句。
没让苗夏连他那份早饭一起做,等段小鱼醒来,他们回家再吃。
郑峰吃过早饭,就要去镇上做事了。
平日里,他都会去屋内亲一口儿子,坏心眼地把儿子闹得哭唧唧,才心情大好地离开。
但今日有段小鱼在,郑峰只能遗憾作罢。
郑峰的父母起得也早,见到程川,皆友善地与他打招呼。
郑峰离开后,他一个人杵在郑家,郑家人都有些不自在。
看着缭绕在山林间的雾气逐渐散去,程川站起身,拜托苗夏去屋内把段小鱼叫醒。
程川在院内等了片刻,才看到段小鱼穿戴整齐,睡眼惺忪地从屋内出来。
见到微微垂眸和郑父交谈的程川,女孩陡然眼睛一亮,声音软糯又清脆地喊了一声:“程川。”
对上女孩那双流光溢彩的杏眸,从昨晚开始便一直萦绕在心头的躁闷像是被风吹散了。
段小鱼小跑到他跟前,仰着刚睡醒,还泛着淡红的小脸,眼睛里好似落了零散的碎星,随着她抿嘴的动作,脸颊出现了个小小的酒窝。
程川没有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