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峰在儿子的小屁股上拍了下:“错了,要叫婶婶。”
大家都善意地笑了笑。
盯着她的视线都移开后,段小鱼紧绷着的身体稍微松懈了些,抬起那双乌溜溜的杏眼悄悄看程川。
程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硬朗的脸庞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凤眸却不似平日那般冷漠深沉。
相反,隐隐透着几分温和。
段小鱼不安的心在这一刻终于平静了下来,声音乖软地开始叫人。
一行人坐下,孙大娘夸了几句段小鱼,然后又说两人是天造地设,金玉良缘,最后才切入正题。
程川将手里拎着的米油放下,这些东西是给刘家的。
等孙大娘提到了彩礼钱,郑峰媳妇才将手里端着的搪瓷茶盘放在桌上。
盖在上面的红布被揭开,里面放着满满一堆的软妹币。
刘婶看到这么多钱,眼睛都瞪圆了。
不是说程川是个兜比脸还干净的穷光蛋吗?
为什么他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该不会是跟人借的吧?
不过这笔钱最后也要由段小鱼带回程家,就算是借的,也能很快就还给人家。
刘婶替段小鱼收下,端去屋内放着。
出来时,瞧见程川塞给了段小鱼一包东西。
她也没多想,只当是些零嘴。
等程川和郑家人离开,刘婶端着那盘子彩礼钱来到段小鱼房间,刚好看见段小鱼在拆那包东西。
是一件正红的旗袍嫁衣。
布料是丝绒的,盘扣是玉做的,腰间挂着条金色的流苏,裙面上用金线绣了些花纹,很是精美。
刘婶看呆了——
这是程川买给段小鱼的?
他哪来的钱买这么好的衣裳?
而且瞧着这做工和质量,不像是镇上能买到的。
难道是他们看走了眼,程川其实是个隐形的大款?
刘婶看向盘子里的钱,忽然有些怀疑,这些钱不会是程川自个儿的吧?
她刚刚在屋里偷摸数了,这盘子里装的可是有一万八千块。
刘婶摇了摇头,觉得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程川要是真有钱的话,怎么还天天住在那座破房子里?
这些年轻人就喜欢打肿脸充胖子。
段小鱼带来的有个包,刘婶就把这些钱全塞在她包里了,并叮嘱她,去到程家后,一定要把这些钱拿给程川,把欠的债还了。
段小鱼虽不懂为什么,但她还是把刘婶说的话记在心里。
那件旗袍段小鱼试过了,除了腰身有些松之外,其他都很合适。
松点没关系,以后长胖了还能穿,刘婶便没帮她改。
日子一晃,就到了结婚的那天。
这个时代可没有男女结婚前不能见面的规矩。
在结婚的前一天,程川还来找了段小鱼。
是给她送喜鞋的。
段小鱼穿不了高跟鞋,而且刘婶的鞋她穿着不合脚,程川就给她买了双平底的小皮鞋。
顺便给她带了油炸的馅饼。
段小鱼吃得满手都是油,没法自己穿鞋,还是程川蹲下身给她穿的。
单膝着地的那刻,程川总有种好像在求婚的感觉。
不过他手里拿的不是戒指,而是一双白得胜雪的脚。
而被“求婚”的家伙此时正吃馅饼吃得正欢——然后没吃完,还是程川帮她把剩下的那半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