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雅悠远的琴声自古琴中缓缓飘荡而出,芊芊柔荑的手指从弦上扫过,抚平了听者心中的疲惫与焦躁。落日的余晖洒在三千青丝之上,洗去了世间的一切烦恼。
“雪儿呢,快去把雪儿姑娘给我找来!”一男子颇不耐烦的叫嚷道。
“张公子请息怒,雪儿姑娘今天身体不舒服,您今儿个要么试试别的姑娘?”老鸨赔笑着说到。
“哦?生病了?可我怎么听到了她的琴声呢?”男子阴翳的脸上浮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您听错了吧。雪儿姑娘这会正在养病呢。”
“是吗?”话未脱口,男子便大踏步向着楼上飘出琴声的房间走来。老鸨见状叫苦了一声,赶忙跟上。
男子推门而入,琴声嘎然而止。望着在卧榻中斜卧着的,此刻正讶然的李昊然,张啸海蓦地放声大笑了起来:“哦?这不是青云宗的废物吗?青云宗的废物怎么还有喝茶听琴的雅兴?”
“血煞宗?”李昊然勃然作色,站起身来喝道:“狂妄!”说着就要向来人动起手来。见状,老鸨赶忙上前群架,然而双方并无罢手的意思。无奈,老鸨只得说到:“两位若无论如何都要动手的话,看在老身的面子上,还请不要在楼内动手。”不看僧面看佛面,对于这怡红楼的背景,两人都略有耳闻,自然不想得罪。
于是,两人在怡红楼外找了个空旷的场地打了一架。结果李昊然不敌张啸海,被打成重伤。与李昊然同逛怡红楼的两位同门本想帮忙,奈何对方人多,被包围了起来,另有一青云宗弟子见大事不妙,赶忙跑去求援了。
等到众人赶到时,事发地已聚集了众多群众围观,张啸海及众血煞宗弟子正奚落李昊然等人,并大声辱骂青云宗。
“青云宗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二十余年前成立的小门派,也敢与我血煞宗为敌?他胡修杰区区一个孤寡鳏独的外来者,在这诺大的南浔镇立足,竟不知伏低做小?”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议论我爹?”还未落地,胡芷涵便脱口而出的说道。人群中爆发出阵阵议论声,看戏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哟,原来是青云宗的大小姐到了,还以为等来的会是什么小鱼小虾呢。”看来对方的援兵早在张啸海意料之中。
这时,已有眼尖的青云宗弟子将张啸海认了出来。原来,这张啸海乃血煞宗宗主之子,平日里便仗着自己的背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原来是张怀易的儿子,难怪如此嚣张。怎么,三年前没被我大师兄教训够?”三年前的斩妖大会上,张啸海被欧阳逸打得满地爬的事迹传遍了整个南浔镇。对于三年前的耻辱,张啸海自然要一雪前耻。虽然他自忖现在的自己还不是欧阳逸的对手,但他照样会在这次的斩妖大会上报仇雪恨。
“哈哈哈哈哈,欧阳逸?他不是被东南林海的畜生打得重伤濒死吗?今年的斩妖大会他还能参加吗?”对于青云宗的情况,张啸海了解的一清二楚。这也是他今天敢去怡红楼闹事并在此等青云宗弟子自投罗网的原因。
“大师兄这次照样会把你打的满地找牙。”胡芷涵笃定的说道,对于对方的心思,她并不知晓。
张啸海嘴角抽动,但不愿与对方做口舌之争,换个话题说道:“青云宗弟子抢我歌姬,此事胡大小姐打算如何处理啊?”
闻得此言,重伤的李昊然勃然大怒道:“血口喷人!”狂怒下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胡芷涵撇了一眼在旁人搀扶下的李昊然,说道:“久闻血煞宗热衷于暗地伤人,没想到编故事的能力也这么独树一帜。”
“伶牙利嘴!”说完,不待对方反应,张啸海蹿步上前,一掌直向胡芷涵袭来。
未曾料想对方竟如此阴险,大庭广众之下出手偷袭。胡芷涵慌忙祭出银蛇剑,两叉剑尖直向来者飞去,张啸海变掌为劈,一掌劈在银蛇剑身上,然而银蛇剑转瞬化为灵蛇,缠绕在张啸海右臂之上,张啸海左手掐诀,一指点出,“血煞指!”
灵蛇如遭重创,顿时萎靡了起来。见状,胡芷涵急忙召回灵蛇。
不待对方退却,张啸海欺身而上,一掌直往胡芷涵胸膛拍去。
胡芷涵已来不及躲闪,情急之下双臂交叉胸前。掌击在双臂之上,胡芷涵被震的连连倒退。
张啸海乘胜追击,不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一拳直往对方胸膛轰去。
然而,没有击中实体的感觉,却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之上。不待收回拳头,张啸海却感觉自己的身形犹如怒海狂涛的一叶扁舟,随波而起,随浪而逝。一拳,两拳,三拳……
一个呼吸间,张啸海已身中数十拳,五脏六腑犹如被海啸击中的小舟,四分五裂。
原来,在张啸海发难时,三十余名血煞宗弟子也跟着向在场的青云宗弟子攻来,慎吾也被数名血煞宗弟子包围。
看到胡芷涵被张啸海一掌震得连连倒退,慎吾便击退包围他的数名血煞宗弟子,向着胡芷涵直奔而去。在张啸海欲重伤胡芷涵,胡芷涵躲闪不及时,慎吾赶到,太极拳施展开来,将张啸海重伤。
闻听张啸海重伤坠地的声音,场中的打斗渐渐停息了下来。望着倒地不起的张啸海,众人骇然。
张啸海可是血煞宗宗主之子,淬体八重的高手,所修功法也是血煞宗极高深的功法,然而却在一招之间,败在了对方手中!
望着场中那身形修长的少年,血煞宗弟子满是恐惧,而在胡芷涵的眼中,却像是看到了脚踏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
感受着胡芷涵的目光,慎吾回以微微一笑,阳光,明媚。
在场的众人亲眼见证了冉冉升起的新星,然而这颗新星却如流星一般划过天空,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