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里的祭台,并不是没有神像,而是他的神像就在洞中,鲜活的,有生命的,那只触手,之所以没有摆放神像或者画,就是因为他本就有活物,有了活物,才不会多此一举。
而这房间里的熏香,也不是药香,而是能够遮蔽异味的除臭香,陈立目光下移,杨木书桌的后方确实摆有两盘猩红的肉。
那就是了,这里的人,以怪物为信仰。
“这便是侄儿的待客之道?”姑姑的脸陡然放大,贴在陈立眼前,嘴角的笑狰狞可怖,似是阴谋得逞,终于能享用一顿大餐。
陈立猛然回神,后退半步,这是谁的房间?
四下一扫,骤然看到书桌上的药碗,下面压着一张宣纸,上面的字遒劲有力,似曾相识,陈立脑中闪过须知,墙壁上那血红的字与宣纸上的字横竖一致,连一撇一捺都分毫不差,分明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这是父亲的房间!那须知自然也是父亲所写……
似有阴风坲过,屋内的雾气散了些许,姑姑的眼眸猩红嗜血,正紧紧地盯着陈立,陈立的危机尚未解决。
“父亲去世后,姑姑可曾来过此处?”陈立转开目光,轻抚宣纸上的字迹,目露怀念,“父亲时常与儿说起你。”
“没有,来过。”姑姑的双眼聚焦了些,怔愣地看着木桌上的宣纸,“我来时只帮着喂了一次汤药。”顿了顿,“是在堂屋。”
她用力锤头,“再次见他,他就走了,在棺材里,”她确认,似是找到了目标,冲向后院前方,走到距离棺材有段距离时突然停下。
“侄儿,你带我去客房休息吧。”语气平淡,似是方才冲向棺材的人并不是她。
将姑姑带到右边第一间房后,没再出其他情况,后院只剩陈立一个人。
树影婆娑,周围寂静无声,已至深秋,院中冷风阵阵,但他还不能走,须知第三条,从午时开始,每过六个时辰给后院的蘑菇浇水,算起来,到今夜子时,他就要给院中的蘑菇浇水。
绕着棺木走了一圈,陈立发现只有棺木下面的土壤中种有蘑菇,红色的伞帽,簇拥在一起,根茎上虽有棺木压迫,却仍然开得繁盛,目测好棺木与自己房间的距离,陈立心下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