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是她的宗门,这是她身为下任掌权者该肩负起的担子。她享受着旁人没有的资源,便该以旁人不会有的角度来看待宗门。
即便来到了三万年前,她依旧把自己当平涛阁的少阁主。
风渠道:“你们两人倒是有意思,要是年岁、排序颠倒一下,那就对了。”
聂回川不自觉拖长了音调:“风渠师长何出此言?”
被风渠的爪子呼了一脸:“你师门的驴都能为大局考虑,你身为师兄竟然差点为了一句口角打起来。你好意思!按说培养宗门继任者都选首徒。你这态度,不像是被培养过的。”
聂回川把风渠的爪子从脸上拿下来,慢腾腾道:“既然有驴挑大梁了,我又何必去努力呢?当个潇洒快活的人,做她不能做的事,不更舒服?”
这番摆烂发言,便是祖师听到了都皱眉。
祖师道:“风渠。”
猛虎得令,叼着聂回川的衣领飞到不知哪个角落里讲道理去了。
先前热闹的洞窟空了下来,只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从洞窟深处传来,被曲折的石壁回弹着,变得沙哑粗糙了起来,听不清是在讲什么。
似乎嫌这样还不够一般,祖师丢了一个屏障把周遭围住,便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秦符生的神色也变得郑重了起来。
祖师道:“谈谈。”
那双清亮的眸子直直落到秦符生身上,不像秦符生的眼神那般随时随地都能腾起一股杀气,却自有一番威势。
就仿佛她常居于高处,俯视众生。
秦符生道:“弟子在听。”
“谦虚了,三万年后的宗主。”
秦符生诧异抬头,与祖师对视。
细看之下,那眼中的意味不再是面对门人弟子的俯视,而是一种对于同类人的打量。
天天蹶人的驴子头一次有了别人面对自己时的思路滞涩感:“祖师何出此言?”
“那我的剑为何在你手上?你还尊我一声祖师,总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拿我的剑吧?”祖师顿了顿,“何况,它叫做定浮生。”
风云际会之下,天下苍生渺若浮萍,晴时繁茂,雨时翻覆。
待到世间太平,苍生安定,万般功绩承于剑上,剑方可名为定浮生。
秦符生修真界历史缺课严重,此刻师兄也走了,更无人帮她找补。
她板板正正道:“定浮生于宗门中沉寂万载,自祖师去后一直不认新人为主,便空置了那么多年。师父心血来潮把剑赐予了我,我恰好能拿动,便是如此。”
“荒谬!后世镇岳宗是没有宗主吗?怎可把我的剑随意赐人?”
“的确没有。”
祖师哽了一下,道:“看来后世我镇岳宗弟子代代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