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幕如同一块厚重的绒布，覆盖着整个世界。

在这片深沉的黑暗中，他看到了身着制服的周生静静地伫立着，在他的肩章上依稀能辨别出来有“节度”二字。

周生的周围还有无数的身影，在夜幕微弱的光亮中显得模糊而坚定，他们排列得井然有序，双脚紧贴着地面，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

随着画面不断浮现，在周生不远处的一个身影也逐渐清晰，那个人的面容被黑暗所掩盖，但是丝毫不影响能看出他那张略显沧桑却富有魅力的硬朗面孔。

此时的周生面孔略显稚嫩，但是那个人明显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他的制服与周生也略有不同，肩章上镶有“仲候”二字。

正是曾经的邱寅，与如今大腹便便的市侩模样截然不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庄严的气息，仿佛连风都为之屏息静止。

站在最前方的几道身影陆续开口，但是周晴只能听到周生的模糊声音。

“核令……第八节度周生，奉命执行3号计划……生死无论。”

“重复……生死无论。”

随着一道道声音落下，在这寂静之中，一股澎湃的力量在涌动。

片刻后，一个深沉而铿锵的声音在夜幕中回荡，无数的回应声随之响起，如同一阵惊雷。

“今天，我们所做的一切，无上光荣！”

人群中紧接着闪烁起一道道如星辰般璀璨的光芒，照亮了前方无尽的黑夜。

也就是在此时，周晴发现在周生身旁似乎还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在他要一探究竟时，一阵仿佛含有神秘力量的咳嗽声将所有的画面震碎。

“咳……咳，小同志，麻烦你对老同志尊重一下，怎么能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车黎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但是周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藏在那副无奈之后的一丝笑意。

此刻车黎的目光在浑浊与犀利之间变换不定，他似乎看出来周晴有许多疑问。

“年轻人，要相信科学，不要乱想，你这就是精神病。”

“车医生，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不知道啊，但我吃多少年饭了，还能连个小屁孩的心思都看不出来？”

“我……”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也该休息了，年纪大咯，容易累。”

“那我明天能来找你吗？”

“明天？明天我得去讲课，是另一位医生来值班。”

“讲课？您还是学院的老师？”

“看着不像吗？我还是个系主任呢。”

“中医系？”

“不，兽医系。”

“什么！你一个兽医系的说我是神经病？”

“怎么？动物就不能有精神病了？”

车黎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屑，仿佛在嘲笑周晴的无知。

说完，车黎摆了摆手，一副明显要送客的意思。

……

周晴正要转身离开，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紧接着回头，用很严肃的语气问道。

“您知道3号计划吗？”

虽然只是一刹那，但是周晴明显的感受到，刚刚屋内的温度有了一丝突兀的起伏。

此刻，周晴看到了一双极为明亮的眼睛。

车黎淡淡地瞥了周晴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

“你相信世间有神吗？”

“啊？或许有吧。”

“小同志，下次回答记得要坚定一些。”

……

周晴不知道车黎到底算不算回答了这个问题。

到最后，车黎只用了一句话收尾。

“我相信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