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对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了,将总公司老板和他的小蜜送到景区酒店后,他十分迅速地收工跑路,不敢多看。
这次出差有点像「微服私访」,除了刚才那个慌忙逃窜的司机大哥接了一趟机,其余全部项目都靠他俩自行安排,陈宛如穿着长到拖地的羽绒服站在酒店门口,帽子上毛茸茸的皮草有点挡住她的视线,她用手扒拉开恼人的毛毛,眨巴着眼睛看程瑞只穿了一件单薄柔软的高领羊绒衫,动作缓慢地拖着行李箱走向大堂。
她慢慢跟了上去,心里合计着不然回去trans到战略部好了,工作搞成这样程瑞都没发火,一看就是肥差,等她先打探一番,待时机成熟一定捞小黛过去。
“......两个房间挨着...对...这是您的房卡请收好。”
前台一位十分具有地域特色新疆美女笑吟吟地交给程瑞两张房卡,陈宛如数了数程瑞手里的小纸壳儿,的确是两个,她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很明显,她多余的动作还是被程瑞捕捉到了,站在只有两人的电梯里,程瑞盯着陈宛如倒映在电梯镜面上的脸,说了今天和她的第一句话: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只定一个房间?”
陈宛如垂着眼皮,张开干裂的嘴唇,语速缓慢地否认:“我没有。”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住哪,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最后和他一起停在了一个房门前。
“你住这儿。”程瑞说,房卡却没有递给她。
感受到身后男人一起走进来的脚步声,陈宛如刚放下的心还是死了。
“想什么呢,衣服给我。”
然后又活了。
程瑞走后,陈宛如十分迅速地锁上了门,还搬了两把椅子怼到门前,尽量增加安全系数,人生地不熟的,他要真想干什么,她可能也没什么办法。
做完这一切时,当地时间已经过了8点,也许林锦文那张模糊的背影太倒人胃口,也许刚才车里的暖气太足,虽然她几乎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可现在却完全不饿,洗过澡后她连被子都没盖,趴到床上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震醒,揉了揉发烫的眼眶,陈宛如光脚走向了门口。
门外程瑞脸色铁青地听着房间里几声刺耳的声音过后,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金属磕碰声,门开了一道小缝儿,隔着金属门链,陈宛如顶着异常潮红的脸蛋问他有事么。
“你发烧了。”程瑞这句话不表疑问,只描述事实。
陈宛如大脑混沌得好像不能思考,她觉得事实可能确实如他所说,但她还是想把门关上。
然后她也就这么做了。
程瑞眼疾手快地拦下她的动作,循循善诱道:“我拿了药,你先吃了,不然明天怎么工作。”
工作?对,还有工作,一提工作陈宛如就不困了,她稍微思考了一下,程瑞甚至能通过她扶额的动作看到她脑海中天人交战的画面,然后她动作迟缓地拿下了那个金色的金属门链。
房间里的空气有些潮湿,除了洗手间散发的水汽之外还带着点柑橘沐浴露的味道,程瑞躲着过道上陈宛如随意摆放用来防贼的椅子,内心肯定着XJ分公司采购部员工的工作成果。
萦绕鼻尖的柑橘味道很清新,他觉得比其他一些五星酒店惯用的香水味好闻多了。
陈宛如身上的最后一格电量在为程瑞打开房门后立即消失殆尽,这是一种十分被动又无奈的身体自主选择,她的大脑现在完全不听使唤,只一味地驱使她现在立刻躺回床上,不要再和那人纠缠。
大少爷程瑞其实没有照顾过人,甚至就连被人照顾的经验都不多,可看着陈宛如现在难受得皱着眉头,眼尾泛红的模样,心甘情愿地给人当着护工。
程瑞用额头贴紧她的太阳穴,只觉烫得厉害,从前台叫了点白粥合着退烧药喂她吃下后,他也没回去,将被角掖好,把刚才用来堵门的椅子搬到床边,然后程大少爷就这么守在她床边坐了一夜。
陈宛如这一宿都睡得不太安稳,半睡半醒间总感觉一张干燥温暖的大手不时抚过自己的额头或手腕,那动作不带一点色情,可能还有点虔诚。
日上三竿时,她仍旧不敢睁眼,怕看到程瑞可能布满血丝的双眼或冒出胡茬的下颌缘。
还好,确认她已经退烧后,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毕竟陈宛如虽然可有可无,他还有任务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