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妾身不敢冒犯天颜……褚寒依想不到自己空有一身武功,竟全身酥软,发挥不出,只惊得脸色苍白,香汗淋漓,她勉强睁开眼,对视的瞬间,忽然感到这个皇帝一点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傀儡,反而有一种君临天下,教人无法反抗的可怕威势。
李晔斥问道:你服侍朕究竟有什么企图?以指尖抬起她的下颔,深深地凝望着她,眼前容颜明明年轻稚气,却已经娇艳绝伦,足以倾倒众生,他神思荡漾、欲火焚身,再顾不得斯文做作,伸手抓住她衣襟,猛力撕裂开来!
却说冯道被张平一把拽出殿外,准备带去处决,两人拖拉一阵,到了树丛间,离开宿卫军的视线,冯道立刻塞了一物到张平的手心,张平低眼一瞧,竟是一片金叶子在掌心里闪闪发亮,一时摸不清冯道底细:乱世里,随手能拿出一片金叶子,这小冯子不简单啊!
冯道低呼道:平公公饶命!
张平忿忿用开他,跺足道:叫你小子别惹麻烦,偏偏惹得圣上杀你,你教咱家该怎么做才是?他口里骂得大声,眼底眉梢岂有半点怒气?目光更没片刻离开手中的金叶子。
冯道见他装模作样,低声道:平公公可知道最近宫里就快发生大事了!
张平挑着两道细眉,哼道:你一个小宦官好好服侍圣上就是,理什么宫中大事!
冯道更压低声音:平公公,那是我用一片金叶子才打听到的消息,是要命的消息!他附到张平耳畔道:圣上打算命宿卫军杀尽我们宦官!
张平虽知道皇帝在崔胤的怂恿之下,对宦官日渐不满,生起杀心是迟早之事,但听到这个小宦官如此直言,仍是心中一跳,道:你如何知晓?
冯道悄声道:平公公别管消息打哪儿来,总之这事是千真万确,我今日潜进圣上身边,便是想劝圣上收回成命。
张平哼道:凭你这乡下小子?倘若你能办成事,田令孜、刘季述那帮大宦官又怎会人头落地?
冯道又道:无论如何,咱们宦官得团结一心,平公公若帮着圣上杀了我,岂不少了一份助力?您今日放了我,来日我必在张中尉,还有韩公公面前替您美言几句。
张平频频跺足,嗔道:唉哟!圣上要杀你,张中尉要保着你,这该如何是好,你小子惹得公公我心烦意乱哪!
冯道又塞了一片金叶子给他,笑道:这可不心烦了吧!
张平顿时眉开眼花,笑不拢嘴:走吧!走吧!挥手让冯道离去。
冯道担心褚寒依的安危,急奔回承香殿,忽见空中射出一道利光,虽只一瞬而过,但他目光犀利,见那细针从皇帝寝殿的小窗射出,直钉入太液池对面的柳树干,心知那东西必是褚寒依所射,与崔胤杀宦官的计画书有关,此刻自己若是抢先去拿细针,就能早一步得知计划,也就胜了这场打赌,可以带少女们离开,但他实在无法弃褚寒依安危不顾。
整座承香殿守卫森严、灯火通明,时时传来嘻闹笑声,冯道悄悄潜至上方,移开一片金琉璃瓦,往下探去,忽闻一缕极淡的香气从下方冉冉上传,令人筋骨舒软、意念非非,他感到迷香有异,赶紧凝神守志、屏住呼吸,便溜了下来,悄悄潜入皇帝寝殿的隔壁房室,想解救褚寒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