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晟翾脸色一凝,每日练功自有恪守的时辰。“请去练功房”的,多半不是好事。
他思忖着,门外却又响起了催促之声:“老爷请您即刻便去!”
刘晟翾看看芮萱,将檀木盒放在她的手上,转身走出房门。
王芮萱看着他的背影,不免又担忧起来。
刘晟翾迈出房门,看到两个家僮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
他叹了一口气,这么一点小事儿,值得派两个家奴押送吗?!
来到练功房,等了片刻,刘悯即到。
刘晟翾心虚地唤了一声:“父亲。”
刘悯沉着面孔,压抑着怒气问道:“你知不知道那是韩铮的侍卫人手?”
“知道。”
“你知不知道你打不过海溯?如果他要暗算,你根本逃不了?”
刘晟翾这次没有应声。
刘悯抬起眉眼,厉声问道:“怎么?不服气?你认为对付他绰绰有余?”
刘晟翾低声言道:“没有交过手,不能妄自菲薄。”
刘悯一听,难压心头怒火,正待大发雷霆,刘晟远却推门而入。
刘晟远听说父亲与二弟在练功房,便已猜到,是父亲在责罚晟翾。
“父亲。”他施礼后,看看晟翾,也不无担心地责备道,“晟翾,这次你过于鲁莽了。”
刘悯眉头紧锁,继续斥责道:“你成亲之日,刺客现身,至今查无痕迹。今日盛况,正是韩铮最可能再次动手的时机。你不清楚吗?”
“晟翾,父亲体谅你尚在新婚,所以,这次的布局没有让你参与。其实我们做了很多防范的部署。只要他们动手,便难逃一死。你不出现,我们便没有顾虑。”
刘晟翾仍低声道:“他们也没敢动手呀!”
“跪下!”刘悯见刘晟翾仍执迷不悟,厉声呵止。
“晟翾,”刘晟远语重心长地言道,“万一动起手来——即便死了一百个海溯、一百个韩铮,你受一点伤,父亲也会心痛呀。”
刘晟翾抬头看看父亲盛怒地面容,内疚地低下头:“是,孩儿知错,请父亲息怒。”他没有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但是,却因为让父亲担心而愧然。
刘悯缓和地深释一口气。他转向刘晟远,问道:“有什么事吗?”
刘晟远回道:“父亲,已经接到消息,本季禁军的军饷分成已到了账上。”
刘悯一听,并没有即时回应,而是有些迟疑。
刘晟远疑惑地看着父亲。
半晌,刘悯吩咐道:“退回去一半,告诉三司使寇瑊,今年的军饷要晚发、不少发。”
“晚发”?“不少发”?
刘晟远思索着父亲的安排,这明显是父亲在布局,但是他竟参详不透。
跪在地上的刘晟翾抬起头,看到兄长的疑惑不解,他笑呵呵地言道:“韩铮受张耆的指派,在监督禁军的训练。”
刘悯见他洞悉了自己的策略,怕他骄傲自满、不受教训,怒斥一声:“跪好。”
刘晟翾又低下头。
刘晟远见晟翾轻易便可参透的事情,自己却仍不能理解,面上有些尴尬,心中有些失落。
刘悯还在想着教训晟翾一事,他沉声道:“把珍珠交出来。”
刘晟翾抬起头,为难地笑着言道:“父亲,我已经送给娘子了,怎么好再要回来。我们刘家男儿岂会出尔反尔?!”
刘悯语塞地看着他,见他又低下头装着认错的样子,刘悯稳了稳情绪,向门外道:“来人。”
两个家奴应声而入:“老爷。”
刘悯吩咐道:“给二少爷穿上三斤棉袍。”
刘晟翾抬起头看向他,哀求着叫道:“父亲!”
刘悯并不理会,继续吩咐道:“看着他,没有练完,不许用膳。”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