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薏苡的言语和动作,落在任重楼眼睛里,他一下子明白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穷人家的经书更不易念通。山里人家的顶梁柱,受伤后本来就耽误赚钱了,更不愿意再花钱。
宁可自己身体上多受罪,也不能在金钱上受损。至于将来身体落下了祸根,穷人头顶摊上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任重楼没做多想,立马就翻开小包,手指捻动钞票。数到五张时,稍稍停顿一下,又多数了五张。他不由分说地拉过来奚薏苡小手,将1000块钱拍进柔嫩的掌心中,这才说道:“奚叔受伤了,这是我看望他的一点意思。你回去跟他说,就说我说的,让他务必去医院治疗。”
1000块钱的分量可不轻,若是奚家接受了这份看望礼,任重楼话里的分量,自然水涨船高。可是面对所谓的“一点意思”,奚薏苡吓得忘记了被人抓着手,瞪大美目,结结巴巴开口,“这,这,这钱我不能要,我爸妈会骂死我的。再说,也太多了吧。”
“医院要花钱,再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奚叔修养期间,你们家也要开支。下学期,你和两个弟弟的学费,奚叔受伤了,别到时候在钱上作难。”
账目是算的明白,可是奚薏苡头一次面对如此多的大钱,一则心绪难定,二则终归明白非亲非故,没有白白收钱的道理。
奚薏苡依旧将钱往外推,“你的好意,我家心领了,但是这个钱,我真的不能收。”
推来推去,也不是办法。任重楼把脸一横,反手合拢她的手掌,1000块钱裹在其中后,掉头就走,“马上天黑了,我们还要赶回家,没工夫跟你磨磨唧唧的。这些钱,就当我家提前给的彩礼。”
望着两个一溜就老远的身影,奚薏苡想追,怕是也追不上,无可奈何地留在原地。直到那人拐了一处山头,彻底消失不见,奚薏苡幡然醒悟。先是瞠目结舌,继而花容失色,脸上一下子盈满明亮的晚霞。
走出东谷子村,任松节不怀好意地盯着同伴,时不时贼兮兮笑一阵。任重楼心里明镜亮,揣着明白装糊涂,“节哥路上捡到金元宝了,这么开心?”
任松节干脆敞开窗户打趣道:“彩礼都给了,以后怎么打算?”
“还能怎么打算,既然回来上学了,大不了重续前缘呗!”任重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陪着闲聊。
任松节跑开一边,从一堆砍下的细竹中挑出一根满意的,当作行山杖,“人家姑娘配上你,绰绰有余了,你就心里乐翻天吧!”
“我知道呀,奚薏苡可是校花呢。节哥,你有没有考虑过找个老婆,给你家传宗接代。”
“找个屁的老婆!”
任松节挥手斩断一片枯草,“就我这刀枪不入的身子板,哪个女人吃得消?再说,我现在对胭脂俗粉也没兴趣,若是有一天能够重返太玄星,找几个仙子也是可以考虑的。”
“找几个?不是找一个吗?”任重楼惊掉下巴。
“爱找几个找几个,太玄星上,又没这方面的束缚。只要男女间,你情我愿,旁人才不会过问。”
任松节的回答,不能理解。太玄星又不是地球,修仙问道之人,早已凌驾于世俗,自然不会受世俗的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