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刚刚送信过来,说你明天不用迎娶,在府里等着,李家的人会亲自抬轿子送人过来。”
“祖母,您知道李季到底想做什么吗?”
长久听了祖母的话不明白李家的意思,李家是名门望族,她不去迎娶,李家反而亲自抬轿子送人,怎么看都像是小侍,而且是赖上石家的小侍。
“当初游湖会你不去,是李季教祖母的法子你才答应,结果没料到你认识了方润。李季怕是看上了你,当初游湖会是没有给他发帖子的,他家的地位祖母不想高攀。祖母也没想到他会亲自来找祖母,要了帖子。知道你不去游湖会的时候,还给我出法子。那天游湖会你没去,李季在船上坐了一晚上。九儿,你是怎么招上李家这个小祖宗的。”
石甄原本以为是要办一场隆重盛大的婚宴,全城皆知。但是没想到不用邀请宾客,甚至李家的人都不会来。而李家亲自送人这种荒唐的事情,李家会答应李季,怎么看不出来李家把李季宠上了天。
“我还以为是祖母招惹的呢。”
长久本是不想开玩笑的,可是看到石甄愁容满面的样子,她有些心疼,方润中毒的事情全靠祖母托人才请到太医院的院长,虽说祖母是把她卖了才请到的吧。
“哎!”
石甄叹气。
“明天我会去李府接的,该给他的礼数一样都不会少。”
长久虽不知道李季是闹什么,不让她们石家接亲,他们李府亲自送人过来,怎么看都是小侍。
“方润那边…”
“小白兔的性子,任捏任揉的…”
“到底是小白兔还是小狐狸,我看只有你们自己心知肚明喽,老了老了,正夫的名分送了人,孙女都不报备啦。”
…
长久和石甄聊到夜深人静,长久才离开。
长久回到房间里的时候,方润已经睡熟了。长久脱了衣服上床,把方润搂在怀里,亲了亲方润的脸颊:“晚安,水水。”
睡梦中的方润哼唧了一生。
第二天一大早,房门被人敲响,仆人送进来大红色的喜服,长久看了一眼并没有穿,从衣柜里自顾自的找了一身墨蓝色的罗衣长褂。
方润看着给长久更衣的仆人,有些生闷气,如果他没有中毒,每天给长久更衣的人便是他,长久也不会娶石家的小公子。一方面说着不在乎,可是心里怎么可能不在乎,家里这人仆人近了长久的身,他都觉得不舒服。
“想什么呢?”
长久俯身双手撑在方润身旁。
“想你穿上喜袍的样子。”
方润的话刚刚说完,长久跟仆人招手,把身上的墨蓝色衣服换掉,换了喜袍穿上。
“怎么样,还满意吗?”
长久还完衣服坐在床边,把床上的方润搂在怀里。
“好啦!你快去吧,再误了时辰。”
方润说完话却见长久又让仆人把她身上的喜袍换成了那身墨蓝色的罗衣长褂。
所以,刚才换上喜袍只是因为他的一句话。
“你再睡会。”
长久把脱下来的喜袍塞到床上方润的怀里,离开了房间。方润捏紧手中大红色的衣服,衣服上沾了长久的味道。
长久用了早饭,骑马去李家接李季,马身上绑着的红色布花,跟她身上穿的墨蓝色衣服倒是看起来有些相配。
长久骑马到李府门口的时候,一名男子正哭哭啼啼的搂着李季说些什么,男子身旁站的应该是李季的母亲,李家的主母。她身后七七八八的站着她的女儿们,她只有一个儿子,便是李季,还是老来得子,不止她宠,李季的姐姐们也宠,她的正夫更是把李季放到了心尖尖上。
长久下马,对李家的主母躬身行礼,正跟父亲说话的李季看到长久突然出现,有些惊诧,他没想到她会来,他是有一丝丝的期待,可是也非常明白她没有来的理由。他能找到无数个她不来的理由,唯独找不到一个她来的理由。或者说不是没有来接他的理由,而是那些理由不是他想要的。
“好好照顾季儿,李家不会亏待石家的!”
“娘!”
李符对长久说的话让站着一旁的李季低呼了一声。
“小弟这还没有进了石家的门,已经开始护石家的短,白疼了这么多年,白疼喽!”
“三姐!”
李季对站在李符身后开口说话的女人娇嗔到,语气里有几分抱怨,也有几分侍宠成娇。
“好啦!好啦!别误了吉时,快上喜轿吧!”
李符开口说的话让原本已经没有眼泪的季昔又红了眼眶。
长久抬手,要扶李季走下台阶,李季却躲开了她的手,自己小心翼翼的走下台阶,在喜袍中的手握紧。他很想握住长久向他伸过来的手,可是他不能一开始就把自己的计划打乱,自己是要得到长久的心的。
李符看到李季躲开长久的手,叹了一口气,搂着身边的季昔回了府里,她身后的一众女儿也回了府里,最后大门关上,门口连守着的丫鬟也没有了。
儿子出嫁是不能看着花轿离开的,不然会把儿子身上的福气压在家里。如果不是李季在李符书房外跪了一天,李符怎么也不会同意以纳侍的场面把李季送到石家,甚至连嫁这个字都用不上。她在那些官僚面前丢了脸面无所谓,可是这样的排面,整个都城的人怎么看李季,石家的人又怎么想李季,李季会不会受欺负…
生而为女,不若李家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