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都有各人的命数嘛!”
她觉得自己按照既有轨迹走,把上一世得帐了结,重启自己的人生,得到自己应有的东西。
就足够了。
宋枝下午接着上课,但是课堂上来了一个新的人物——
陆靳野。
宋枝看见他的一瞬间虽然有些意外,却仍然不着痕迹地让他找了个位置坐下。
卫媛媛帮她看着隔壁班小孩哥小孩姐考试去了,她则是为成年班查漏补缺。
陆靳野的出现虽然有一些扰乱了她的思绪,但她仍然按照自己的课程进度走,大概是何大队长把赵秘书来时讨论的事情同陆靳野说了。
要做基层干部肯定不能大字不识,估计也是被赶过来学习的。
宋枝照例挑了其中几个人回答问题,公事公办的态度让陆靳野的神色越来越面无表情。
课程结束后,一个在收拾教具,顺便给其他学生解答一些问题,陆靳野坐在椅子上痴迷地看了一会,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下了学,村里有名的长舌妇钱婶子在旁边磕着瓜子,看着上扫盲班的人都散开,忍不住呸了一声:
“哼,还说是教书呢,我看就是狐狸精在发骚!”
她是个寡母,只一个十七岁的儿子跟她姓,叫钱世才,小名儿狗蛋,就指望着好养活。
只是他是个傻子,从前偷看过的村里妇人小媳妇洗澡,冲着人家胸脯就过去要奶喝,可把人吓一跳。
后来还被人家丈夫带着兄弟打了一顿,才消停下来。
宋枝路过的时候,钱世才的眼睛都转不动了,想要冲上去,但是又想起上次被人打,又害怕,拱到钱春芬怀里哭,指着宋枝非要她做媳妇。
钱春芬狠狠唾了一口,扭着个屁股就把人勾引到了。
一边又骂钱世才:
“没出息的东西!你还想要媳妇?保住命都不错了!”
钱世才怎么都不依,被钱春芬拿笤帚打了一顿才老实,哇哇地哭,又把钱春芬的心肠哭软了,两母子抱在一起哭:
“我的儿啊,别怪妈,你怎么就是个傻的呢,你要不是个傻的,妈啥人都能给你找来!我苦命的儿啊!”
这一幕落在了旁人眼里,大多都是看戏,避之不及。
一连两天,宋枝仍旧如同对待熟悉的陌生人一样对待陆靳野,会点他回答问题,但不会有过多交流。
会在问别人最近的情况,也会问陆靳野。
在路上遇见陆靳野时,宋枝也不会回避,点个头招呼一声就离开了。
好像一切都变回了之前的样子,甚至比之前讨厌他的时候更过分,更让陆靳野心中感到煎熬。
直到去上学的第三天,陆靳野有些无法忍受了。
已经六天了,每一天他都会觉得自己被宋枝推远一点,甚至上一瞬间宋枝还在对别人笑,而下一瞬间,宋枝看见他就会收起笑来,冷漠的问好。
他像个神经病一样,想着宋枝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他也能感觉到宋枝也在日渐消瘦,甚至眼底下也挂了青黑。
好像一段不健康的感情关系,会摧毁两个人。
双方都感到痛苦和麻痹。
好像无解。
可宋枝在他面前出现,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目光朝她而去,跟飞蛾扑火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