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泉走后,陆白榆又关了灯在床上躺尸
大概六点四十的时候,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陆白榆盯着时间看了一会儿才接通了电话,对面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下大声喊着:“陆哥,出来玩啊”
电话挂断没多久,陆白榆就听到外面摩托车的轰鸣声伴随着震天响的音乐声音越来越大,好像要把这老式楼房都震塌似的
所幸这声音没有持续太久,黄毛从摩托车上下来,关了音乐
黄毛原名周崇,染了一头金黄色的头发,一只耳朵上带着一枚银色耳钉,他熟门熟路走进陆白榆的房间,一开口就带着一股混社会的味道
“陆哥,听说北街新开了一家店,咱们哥几个去玩玩?”
“呦,这是什么,娘们兮兮的”
黄毛用脚踢了踢放在墙边被打上红色蝴蝶结的卷子,看清上面的字之后惊讶的开口:“陆哥,你竟然还有这种文化人的东西”
对于小初高一直在混日子的黄毛来说,任何他看不懂的都用文化来形容,这些字一个个大部分他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陆白榆看了一眼孤零零放在墙边的卷子,眼前闪过夏泉脸色苍白手心被勒出一道道红印的样子,转头看着黄毛
黄毛不知为什么觉得陆白榆的目光阴恻恻的,被他看的直发冷汗,嘴快的来的一句:“最近见到萱姐了吗”,话音刚落就见陆白榆的脸色更黑了
“哎呀,我突然想起刚才来的路上看到一个小姑娘,长得还挺好看,挺着急的在路边打车”
为了转移陆白榆的注意力,让他别再盯着自己,黄毛脑子里想到什么说什么,只想赶紧转移话题
“诶,你说这地这么偏,连个公交都不通,哪有那么容易打车的……哈哈哈”
“你刚才说的那个小姑娘是不是穿着校服,挺高的,背着一个白色书包?”
这一片除了一些孤寡老人根本也没什么人,整个小区都散发着一股破败不堪的气息,陆白榆意识到什么,脱口而出打断黄毛骂人的话问道
“对啊,你怎么知道?”,黄毛回想起那个穿校服的女生确实背了一个白皮书包,看到自己骑车过去,还躲了老远,他嚼着口香糖吹出一个泡泡,挺惊讶的问道
陆白榆暗骂一声,丢下一句‘走的时候锁门’就跑了出去
黄毛瞪大了眼睛,不明白陆白榆怎么这么大反应,百思不得其解后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锁门!
黄毛仔细环视四周后觉得实在没有必要,这房子里也就他值几个钱,就算开着门小偷也不会进来光顾的
这都过去二十分钟了,还在附近没回去?这里地处偏僻,还有一些小混混乱窜,老班脑子是被驴踢了让一个女生过来
正在厨房削土豆皮的老班没想到会被骂,他事先给陆白榆的父亲打了电话,知道他还在那个破小区待着没回家
那个地方他也去过几回,虽然楼房还没重新建设但是现在被划成军属院了,一般也没人去,夏泉打车过去再回来也用不了很长时间
人算不如天算,他没想到夏泉哭了一会儿,还在那吃了东西,没碰到出租车过去还迷路了
夏天天黑的晚,到现在这个时间也只是持续黄昏,周围的景色都暗了下来
陆白榆出门就往市中心那条路跑过去,大约有十几分钟,也没有看到路上有一个人,更没有看到夏泉的影子
陆白榆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都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去追了,一个女孩子怎么也不能走这么快吧,难道已经打到车回去了?
而此时夏泉正拿着手机盯着导航上面一直不断变换的箭头,将手机来来回回换了好几次方向
导航的箭头就像脑残了一样,一会儿指左一会儿指右,然后夏泉就在原地跟着导航转了一圈,感觉自己像是要进化变装一样,瞬间觉得自己也是个脑残
本来就不算宽的马路在天色暗下来以后显得更加窄了,周围全是各种各样的树和杂草,甚至还有快长到半人高的杂草在马路裂缝中间
听到树林时不时传来淅淅索索的,不知道是风吹还是什么动物穿行发出的声音,夏泉吓得都快哭出来了
她这是倒了什么霉,这个鬼地方都没有出租车接单,来的时候好好的,回去的时候回不去了,手机都快没电了
夏泉再看了一遍时间,下班下学的高峰期还没过,估计出租车都在市内接单,像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就只能挣她一个人的钱,手机上发布的打车订单半个多小时也没司机接单
等夏泉意识到路越来越偏的时候才开始死心往回走
好不容易吃了些东西,结果走了这么一段路又饿了,晚上还这么冷
一股害怕和慌乱的情绪被夏泉死死地压住,像是盛满水的杯子,稍有任何风吹草动就会溢出
她尽量控制自己什么都不去想,连祈祷自己找对路平安回家这种想法也被刻意忽略了,仿佛有这种期望就会验证世界上能有力量阻碍她回家这很平常的小事儿一样
黑夜是恐惧滋生情绪泛滥的最好时刻
夏泉被身后草丛里传来的“嘶嘶”声音吓得身体一抖,伴随着在杂草上摩擦的响声,夏泉慢慢回头,往上拉了拉书包背带,把一直涌出来的眼泪憋下去,她怎么这么倒霉!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蛇!
啊,荒草丛生荒无人烟的地方没有蛇才不正常吧
夏泉这时候还能感慨一句
结果那条蛇被手机一照抬起了头,扭动着身体就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