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风知秋对那一剑式再掌握熟练些,即使他暂时赶不上李怀良的境界,也能赢下这一场。
只差半分,掉下台的就是他自己了。
“这还要多亏了小师叔。”风知秋笑着挠了挠头,“要是没有秘境那一遭,我还见识不到这么锋锐的剑式。”
秘境?李怀良笑容微僵。
他当时好像嫌麻烦,没进去来着?
真是可惜啊。
此时掌声雷动,纷纷喝彩。
彩鹤翱翔天际,为胜者降下华彩,高高竖起的萤霄柱上,亮起了今年的宗门比试最后得胜宗门名字——云风宗。
即使最后这一比风知秋输了没有加分,但云风宗也稳坐首位。
燕归斋本身排于倒数,经由这一场加了分,倒是摆脱了连续五届的倒数名号,这一回得了个第六。
“你在想什么?”风知秋见李怀良不说话,带着几分错失宝物的失落表情发呆。
一点没有胜利的开心模样。
李怀良回神,揽过他笑哈哈的走下台,“没什么,我可能要去你们云风宗一趟了。”
落黄泉,好名字,他得好好学学。
风知秋跟着禁地里的某位命道老祖学过一段时间,他眉头微微一挑,毫不犹豫的戳破了他的想法。
“小师叔不会回宗的。你若是跟着我们去了,我二师叔决定扛着斧头把你劈成两半。”
他二师叔?蒲白苏?
李怀良莫名哆嗦了一下。
那位还是避避吧,他还要点命。
“她不回去要去哪?”
风知秋往四周瞟了瞟,摇了摇头,“不能说。”
谢南溪的名号有多响,仇敌就有多广,要她命的人多的是,可不能乱说。
如今还有了千秋剑法一说,小师叔的命指不定更贵了。
李怀良闻言,也不多问,毕竟云风宗的人嘴有多严,他是见识过的。
连真言咒都不能让他们开口的人啊。
脑海中的影子闪了又闪,李怀良沉下眼眸,望了眼专心收灵石的谢南溪,再抬眸时又是一副懒散困倦样。
“诶呀累死了,师尊,我先回去睡一觉了。”他顶着灵鸢杀人的目光晃着脑袋离开,手里还提着获胜的宝盒。
谢南溪分出目光看向他,在人察觉之前敛下眼眉。
时间到了,大比也结束了,休息够了,她也该上路了。
同孟景竺打了声招呼,谢南溪就捏碎了回溯符,眨眼间,自己就回到了最初捡骨头的地方。
脚下的黄沙挪了地方,露出了满地的枯花败草。
谢南溪没找到一丁点黄沙的影子。
不过她找到了一队人。
先前曲乘安所在的队伍,翡图门的人。
他们看起来被吓得不轻,一群人缩在一棵断掉的树下,头上蒙了块黑布,不停的嘟囔着什么。
谢南溪往前走了几步,那几人对她没有丝毫察觉。
翡图门的人不该这么蠢笨粗心。
谢南溪又大步往前,果然,那几人被吓傻了。
他们的嘴里也吐不出什么话来,谢南溪蹲在一旁停了半天,来来回回只听到了两个完整的字。
吃酒。
吃什么酒?
谢南溪站起身,素手一挥,白色粉末自袖中飞出,被几人吸入。
一息后,几人倒成一片。
轻轻吹响玉骨哨,白羽苍鹰啸叫而至,在几人头顶盘旋三圈后,才落在了谢南溪的肩膀上。
“去给翡图门的带信,把这个盒子装满,就带他们来找人。”
谢南溪熟练的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个写满了‘装灵石换人’的本子,撕下其中一页来。
把那一页卷起,扔进随手拿出的盒子,一起装进了苍鹰背上的布袋里。
苍鹰蹭了蹭谢南溪,成功得了两块灵石后,才鸣叫着离开。
谢南溪也转身离开。
“你就把那几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扔在那里?”安九扬又出来了,貌似不太明白谢南溪的举措。
叫了苍鹰去送信,却又不守着人。
谢南溪嘴角勾起一抹笑,“剑神啊,现在可不是过去了。”
“我刚刚洒的是鸟羽沙,既能使人昏迷,也能遮掩气息。”
如果没有我那只鹰的指引,没有人会发现那断树下还藏着几个傻子。
“好吧,不过那些沙子去哪了?”
谢南溪俯首看了眼光秃秃没有一点沙子的地面,还是凌空而行来得快一些。
先前若不是觉得沙子奇怪,她才不会费力去走。
对于安九扬的疑问,谢南溪置若罔闻。
她才不相信,他会不知道空域林的沙子是有季节性的。
老家伙,心思挺多还爱装天真。
“话说,你为什么不收徒?”安九扬也发觉谢南溪并不想理自己,于是换了个话题。
“我不收徒是因为不能收徒,收了也没人能跟着我练,但你呢?云风宗的术法应当没有那么高要求吧?”
看来这老家伙心里还有个当师尊的梦。
谢南溪垂眸,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不收就是不收,哪有为什么。”
安九扬也不再说话了,像是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一般。
为什么?看来这背后有些秘辛啊。
鎏洹城,一处富饶的城,这里没有叫花子,只有随地洒金银灵石的富人。
不过因为近来陡现的邪修,鎏洹城涌进了一大批逃难者,以往遍地无人捡的金银、灵石全被捡了去。
谢南溪倒是第一次看见干干净净的鎏洹城街巷。
因着逃难人数目太多,鎏洹城也改了最初的大开城门,现下进城的都要登记入册。
谢南溪来得晚了些,不过也正好,再晚一步,这城门就关了。
“姓名。”
谢南溪眼眸微动,理了下飘动的薄绢,顶着守卫探究的目光淡然开口,“北嫣。”
“何方人士,为何而来。”
“长风关,路游至此。”
手中递出一块玄铁符,那守卫才消了疑心,侧身让道。
“近来城中杂人较多,姑娘小心为妙。”
谢南溪朝他点了点头,留下一块灵石才离去。
守卫盯着她的背影良久,直至城门紧闭,才蓦然回神。
“你先回去,我去找少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