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猜对了，作为奖励，老子这就送你下地狱。”壮汉狞笑着，五指聚拢，硕大的拳头狠狠朝老妪落下。

顿时，厮杀哭喊之声响彻山林，阵阵刀光剑影中，山匪与护卫战作一团。

一刻钟后，林间尸横遍野，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壮汉捏住老妪脖颈，往地上啐了一口，手臂陡然发力，随后老妪眼中神采尽散。

“真扫兴，老子刚来感觉，你就不行了。”

望着女子逃跑的方向，壮汉面带自信，大声喊道：“弟兄们，把梁莺抓住，咱回去喝酒。”

言罢，壮汉带头翻身上马，顺着地上的马蹄印追去。

——

“谁？”

柯玄将手伸向背篓，眸光扫过四周，身体紧绷。

急促的马蹄声渐渐停下，一匹染血棕马从林中跑出，一个身影趴在马背上，头顶灰雾，胸膛不住起伏。

“救我，有人。”

昏迷前，梁莺看着眼前的男人，竭力说出一句话。

柯玄走向棕马，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令他不禁掩鼻，“好重的伤？”

即使没有近距离观察，光从浓郁的血腥味，他便知女子所受之伤非同寻常，

此前在清泉县中，为了防止传染他人，每次出门，他都会戴上一层黑布。可此举会影响呼吸，出城后，为保持状态良好，他不再行此举。

“嗯……”

沉吟过后，柯玄从布衣上撕下一块，蒙在面上，检查起女子的伤势。

女子衣着华丽，衣领处针脚细密，袖口绣有牡丹纹，衣裳的材质也不是常见的麻布，摸起来很是光滑，腰间挂着一枚玉佩，显然出身不凡。

此外，女子相貌端正，五官精致，皮肤白皙，手上有着茧子，但并不是干体力活干出的那种茧子，更像是习武之人日夜挥砍磨出的茧子。

在大灵，普通人家可不会供女子习武。

即使处于昏迷中，女子的眉头依旧紧蹙，给人一种我见犹怜之感。

“左肩粉碎，血流不止，得先止血。”

从女子的染红的衣角便可知伤在左肩，再联系到浓郁的血腥味，肯定带有大出血的症状。

一念至此，柯玄赶忙放下背篓，拿出一罐药膏，轻轻褪去女子衣裳，小心涂抹在左肩上。

“医者仁心，非礼勿视。”

涂药的过程中，柯玄尽量避免将视线集中在左肩，避免看到不应该看到的地方。

“她刚刚说了什么？救命，还有……有人！莫非有人在追杀她？”

柯玄心中浮现一个大胆的想法。

旋即，他抱起女子，翻身上马，未曾想棕马不理会他。

纵使，他遵循记忆中骑马的样子，双腿夹住棕马腹部，照样没能让其动起来。

“算了，救人要紧。万一是我搞错了呢？”

柯玄一狠心，准备下马，将女子先安置好，自己朝着山脉深处走去，采些药救治女子。

他有自己的考量：

女子极有可能出身大户人家，自己杀人潜逃，大概率会被朝廷通缉。在没有路引的情况下，几乎没有可能光明正大地进入红原城。

但有了保证人就不同了，尤其是在其拥有显赫地位的前提下。

谁料刚下马，棕马便纵身一跃，循着山道奔跑。

见状，柯玄眼神一亮，抱起女子，快步朝林间深处走去，走一步，将脚印抹平一步，最后再伪造出一条全新的足迹。

有了这家伙带血奔行，留下蹄印，即使有追兵，大抵也会随之追去，那自己的安全性就大大提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