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姑姑，不要，错了！我错了！”

太子浑身如过水，大声惊叫着从梦中醒来。

“殿下，您没事吧？”

“碧落姐姐。”太子面容扭曲，用力抓着在身前照顾的碧落，犹如落水之人抓住了浮木，“姑姑呢？姑姑可还安好？”

“公主府遇袭，殿下回府查探了。”

“遇袭？”太子浑噩，嘴里呢喃，“姑姑没事，没事就好了。”

“太子殿下，这是紫陌给您配的解毒药，您……”

碧落还没说完，太子便将药丸一股脑地塞进嘴里，干吧干吧嚼了下去。

“……”

碧落暗自庆幸，还好，她拿出的只是一餐的量。

“水。”

“太子殿下可要知道凌霄殿内发生了什么？我家殿下让奴婢告知您。”

“不必。”喝了水，太子重新躺回床上，他望着头上的帐帘，目光涣散，“本宫相信姑姑。”

“长公主交代，有份任命圣旨需要太子殿下书写。”

碧落等了许久也不曾听见他应声，就在她以为太子又睡过去了准备离开时，却听太子子道，“研墨，取纸笔。”

“是。”

碧落正要去寻秉笔太监，却被太子叫住，“碧落姐姐去哪？”

“找，找人啊？”许是错觉，碧落总觉得历经一场刺杀的太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不过她没当回事。

人总是在巨变中成长的，就像她从官家女沦为罪婢后，也是在一夜间被迫长大的。

“不用，碧落姐姐只管研墨，本宫会写。”

碧落愣住。

太子八岁，帝后爱子，除却日常课业，并未过早让他接触朝政，太子就算偶尔入凌霄殿寻陛下时见过圣旨，也未必会写吧？

不过，她只是个奴婢，这些事轮不到她来提醒。

“是。”

碧落将圣旨晾干，见太子面色虽比方才好了不少，却还是虚弱，问，“殿下可需要传膳或是沐浴？”

太子发了一会愣，“传膳吧！”

“那奴婢退下？”

太子扫了眼她手里的圣旨，“王恙公公在哪？”

“昨日夜里杖刑龙卫军时，王恙公公治下不严，我家殿下念在他年事已高，伺候陛下有功的份上，只打了二十板子，现在怕是在告罪养伤。”

“你去传他过来。”

“是。”

“碧落姐姐出宫后就回公主府吧！告诉姑姑本宫无碍，不用挂心。”

碧落心底一喜，公主府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她早就想回去帮忙了，但面上却有些为难，“殿下离开时让奴婢不得假人之手……”

“替本宫向姑姑问好……等本宫好了再去探望姑姑。”

“是。”

公主府内。

姬长夜刚入府便有只炫彩的扑棱蛾子朝自己扑了过来，“姐姐，姐姐，你待我真好！”

李昭南一脸欣喜地将手往她嘴里塞，眼神亮晶晶的，“你吃，好吃的。”

他身后，厨子上气不接下气，才追到回廊拐角。

因是在自家府上，青霜防备得并不及时，看见这一幕，她脸色骤变，“是属下防备不及时，请殿下责罚。”

“无事，本宫正好饿了。”姬长夜将糕点咽下，牵着李昭南的手，将上面的碎渣拍干净，还有心情逗他，“这是什么啊？”

“不知道，厨房里的大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