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您，您怎么跑出来了？”小小太监笑得一脸谄媚，“老奴可是找您好久了。”

“姑姑。”太子紧抓着姬长夜的袖袍，婴儿肥的小脸上写满了紧张和不安。

“林云峥！”

姬长夜紧握刀柄，过往的血腥画面在眼前飞速掠过，她清冷的容颜上满是说不出的坚定，言辞间的冰冷让宫门前的众人如坠冰窖。

“刁奴欺主当如何？”

“杀！”

林云峥按住想要逃跑的小小太监，跟拎小鸡仔似地拖着人回来。

“太子殿下，您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啊！”

小小太监连滚带爬地抱住太子，“长公主殿下，奴婢再也不敢对您不敬了，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错了。”

“看在奴婢是皇上身边老人的份上，饶了奴婢吧！”

听见“皇上身边老人”六个字，姬长夜笑了，“看来，你是知晓自己身份的。”

“姑姑。”太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泪水浸湿了眼眶，开始告状，“他欺负我，他不好，他说我是坏孩子，母后是因为不喜欢我才自尽的。”

姬长夜冷冷望着地上的小太监，眼底一片寒凉，仿若在看死人，“你还有何话可说？”

“奴婢是皇上……”

姬长夜给林云峥使了个眼色，等小太监嘴被堵上后她才道：

“太子，你知道本宫像你这般年纪在做什么吗？”姬长夜蹲下，替太子擦去眼角的泪。

“知，知道，他们说姑姑是煞星，是坏人。”

“那你觉得姑姑是吗？”

“不是。”小孩脑袋摆得跟拨浪鼓似的，“姑姑待我极好，会给我诵诗，教我明理，带我上马，与我玩乐，一点也不可怕。”

姬长夜摸了摸他的脑袋，“本宫八岁那年坐在父皇身边听政，一时不喜，杀了一名四品官员。”

太子咽了口唾沫，“姑姑……”

“那时我是公主，上头还有父皇，如今你是太子，是这座皇宫唯一的主人。”

太子忽然不哭了，他怔怔望着姬长夜手中的刀，“所以，我可以处置他吗？”

“当然。”姬长夜漫不经心道，“若是怕就让林云峥动手。”

“不，我不怕！”太子接过那把和自己人一般高的大刀，眼神坚定，“姑姑可以，本宫亦可以！”

“太子，呃……”小太监盯着被溅得满身是血的太子，似没想到一个小娃娃的反抗也能这般激烈，他口腹都是鲜血，“唔，呕，干，干爹……”

姬长夜冷眼旁观着，她本以为自己会觉得恶心不适，却半点反应也没有。

她眉头轻蹙。

这具身体，这个身份，她好像适应得有些过分了。

“殿下？”林云峥扫了眼想要围上来却碍于太子在场不敢动的龙卫军，发现他家殿下又在发愣，有些担忧，“您没事吧？”

姬长夜摇头。

“姑姑。”太子用尽了全身力气，瘫软在地，“他死了吗？”

“不知道。”姬长夜拿起刀一把割下小太监的头丢进龙卫军，“挂在宫门口，告诉所有人，这便是欺主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