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平和惠英又随便聊了一阵子,明明就该去上学了,惠英把明明叫醒之后,又把儿子送到大门口,随后就回到家中。
少平在和明明说“再见”的时候,心里又是高兴又是不安的,他高兴的是自己终于可以和惠英姐单独相处一个下午的时间了,不安的是估计这样会引起别人的胡乱猜疑,可能会给他和惠英带来不利影响,如果再碰上一些喜欢嚼舌头的人,那就更糟了。
其实少平还有一个比较要紧的心事,那就是明明会不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想法,这也是让他感觉不安的一个重要因素。
孩子的幼小心灵绝对不容玷污,他自然也明白这一点,而对于孩子来说,叔叔就是叔叔,爸爸就是爸爸,这一点必须得分清。
“明明走了,我在这里,好吧?”少平心虚地问道。
“怎么了,少平,你觉得害怕吗?”惠英大胆地问他。
“害怕倒不至于,我就是觉得这样可能不太好,邻居们会不会说什么闲话呀?”少平有些吞吞吐吐地说,似乎有点醉意了。
“各人的日子各人过,随便别人怎么说去吧。”惠英听后理直气壮地说道,压根就不像一个来自农村的没什么文化的妇女。
“嗯,你说得对,咱们确实也管不了别人的嘴!”少平随即赞同道,他因为受了对方的大力鼓舞,心气也跟着变高了许多。
“哎,对了,考试的事怎么样了?”惠英问。
“刚才孩子在跟前,我也没好意思问你。”她又说。
“唉,没考上,就差十来分。”他有些丧气地回道。
“那太可惜了。”她劝慰道。
“也没什么,大不了明年再考一次呗。”他自我安慰道。
“我觉得这回你应该能考上呀,怎么会考不上呢?”她一边如此自言自语道,一边深情地看着少平的双眼,“你是不是晕场了,或者有些考试信息没填对?比如说,名字填错了——”
“惠英姐,不会的,还是我没复习好,所以才没考上。”
“没关系的,我相信凭你实力和水平,明年一定能考上!”
“但愿明年会好一些。”少平也自我勉励道。
“帮明明辅导功课,不耽误你复习吧?”惠英关切地问道,两眼含着一对晶莹剔透的湖泊,湖泊上泛着粼粼的波光。
“没事,”少平不以为然地说道,“小学的功课很简单,我来辅导明明学习,就当是休息大脑了,比干什么活都强。”
“再说了,如果能帮着明明提高学习成绩,有助于他将来考上一个好大学,我就是牺牲点时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呀?”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少平!”
“哎呀,我的好惠英姐,你和我还客气个什么劲呀?”少平提高声音责怪道,他都觉得对方说话有些啰嗦了,“我孙少平没有机会上大学,不能耽误明明将来上大学呀,你说是不是?”
“你是被社会耽误了,并不是你不行。”惠英说。
“其实,学习这件事嘛,主要还是在他自己。”少平并没有直接回应惠英刚才的说法,而是如此念叨着。
“不过,有人辅导肯定比没人辅导强。”惠英说。
“行,姐,反正我尽力吧。”少平谦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