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鐸,寒門出身,為人敏感,自卑。照理說出身寒門,無所依托,能拼到二品宗師後期的實力,已屬不錯。畢竟,在夏炎國還未具有宗師滿野走的實力。周鐸與金吾衛前管帶嚴桓實力相差不大,甚至嚴桓才是二品宗師中期,但重組金吾衛時夏爍德卻將正管帶交付給嚴桓,而周鐸只落個代副管帶,這就是說周鐸連副管帶都不算。這其中有緣由的。金吾衛是由夏爍德的老爸,即夏炎國第一任國主夏柏遠建國後組建的都城護衛軍,直接負責國主安全。當時第一任金吾衛最高長官管帶楊構也只是個半步少宗的人物,但他為人機敏多智,在此方向補齊了武學上的不足。那時候的周鐸剛滿二十二歲,已突破到武師五品中期。楊構在選撥賽中見其出身於寒門但身手不凡,而長得機靈,便招其入金吾衛一等侍衛。一直呆到第二任國主夏書德即位,楊構上書提拔周鐸為金吾衛千衛長,協助統制管理。金吾衛領導機構從上至下排列是管帶,統制,千衛長,百衛長,一等待衛,從百衛長到管帶每級設正,副職。
這個時候,周鐸的表現就超出了人的意料。由於他出身寒門,自小自然經歷了數不清的困難和屈辱。所以,在軍中塑造了自身望門貴族出身的身份。周鐸是濟東人氏,濟東有一個僅次於五大家族的周氏家族,第一任國主夏柏遠起兵時,這周氏曾出資募兵響應支持。夏柏遠建國後也對其許諾並入六大家族,但周氏為人低調,婉言拒絕遷入都城。夏柏遠無奈,但感其忠義之恩,也不便強行要求,便賜由夏柏遠親自手書“忠義之家”一橫匾贈給周氏,這就形同賜給了周氏一個免死金牌。最後,都城六大家族便變成了現在的五大家族。而周鐸便逢人便自稱是周氏家族之人,還不忘煞有介事地說:“各位,請保密,家族不願族中弟子太招搖,萬請保密。”一時之間人人對其肅然起敬,他也很享受人們對他這種敬畏。也開始在軍中自以為是,依仗是老軍人,常常對新人頤指氣使,對同僚大聲喝斥,對上司百般頂撞。新人被以訛傳訛的信息搞得不敢反駁,同僚敬其周家身份也避其鋒芒,而上司也念其從軍年長,無功勞也有苦勞,又念周家之大義,也不與之計較,便愈發助長其戾氣。久而久之,消息傳入楊構耳中,楊構十分納悶:“這周鐸不是出身寒門嗎?原來竟是望門周家,這周家也太低調了吧?不過這周鐸種種行為又是唱哪出,不是給他周家抹黑嗎?看來需與這周鐸談談。”
楊構找個機會會見了周鐸,周鐸不知何事驚動楊構,也唯有硬著頭皮進見楊構。周鐸見過楊構,心虛地施了個禮道:“不知管帶召喚屬下何事?”,楊構一見周鐸便給他看了座,笑道:“原來世賢竟是周公族人,失敬了。不知世賢與周公如何稱呼?”周鐸一時摸不清楊構用意,便謙遜道:“管帶,容屬下回禀。由於家族不願族中人太高調,當時屬下也不方便如實相告,所以臨時編造了寒門身世。請管帶責罰。”楊構聽完,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可後來聽說你在軍中與同僚相處得極差,這又是為何?”周鐸終於摸清了楊構的用意,便放下心來,擺出一副世家弟子的模樣道:“管帶明鑑,現在的金吾衛與往日不同而語。就是一群鳥合之眾!無能之人占據高位,刁民及二世祖也能混入金吾衛,整個金吾衛烏煙瘴氣。管帶大人,金吾衛應該整頓整頓了。”楊構一驚道:“你說什麼?金吾衛是一群烏合之眾?他們個個身經百戰,忠義不二。無能之人占據高位,你該不會是說我吧?”周鐸道:“屬下不敢。大人年事已高,況且事務煩多,無暇顧及金吾衛周全也是說得過去,但那些統制們不學無術確是事實,我看不過眼便同他們講事實而已。至於眾侍衛,哼,沒有好的統制,他們能好到哪裏!”楊構簡直不敢相信地盯著周鐸,周鐸冷笑道:“大人,該說的我已說了,你看著辦吧。我周家之人雖然低調,但也不做窩囊之輩。沒其它事,屬下告退了。”說畢,行了個禮,退將出去。楊構自己帶的什麽兵,當然清楚,這周鐸之行為,無疑用周家壓他。於是,楊構便如實向國主禀告,畢竟撤換周鐸,他後面的周家會有什麼反應,是該同國主講明才是。國主聞言後,沉吟道:“原來竟是周家之人,看在周家面上,楊管帶就不用與之計較,讓他仍留在金吾衛,提他任統制如何?”楊構忙道:“這周鐸先前隱瞞身世,混身金吾衛,如今又高調用周家之勢打壓同僚,是個心術不正之人無疑,不撤換已不錯了,還提升他?如何服眾?”夏書德不悅道:“就這樣吧,丁點小事,楊管帶不必太勞心。這也算回報他周家吧。”
及夏爍德登臺,楊構已年事太高,無法再統管金吾衛,便向夏爍德辭職,並將周鐸一事向夏爍德講明。夏爍德知道楊構已歷兩朝金吾衛管帶,為義正直,自然不打逛語,便諮詢楊構意見。楊構沉吟道:“統制嚴桓為人剛正不阿,宗師二品修為,可當管帶之職,周鐸為人心術不正,是該警示,但他是周家族人,便讓其先仼代副管帶,以觀後效吧。職務一向只有正,副。這次擺明讓他以代副身份,就是希望他能省悟過去,返回正道。”這次嚴桓遇害,便委任原黃衫兒的第二把手李劍秋出任金吾衛管帶,周鐸仍為代副管帶。
訓練場的軍帳外,一陣馬蹄聲響過,兩匹戰馬疾馳而來,在訓練場上轅門口嘎然停下,首先從雪白戰馬上躍下來的一位白衣武土打扮的年輕人。一米七多一點身材,在武士中算是較矮的了。一頭濃黑的長發自然地披散在肩上,一條繡著“武”字的棕色抹額優雅地綁在前額上,霎時給帥氣加了分。棱角分明的國字臉稍帶了點可愛的嬰兒肥。一副濃黑斜插入鬢的劍眉下是一雙葡萄似的亮晶晶大眼晴,挺拔厚實的鼻子下面是一張大小適宜的嘴巴,總是泛著淡淡的微笑,正是新貴少將總教官譚笑笑。另一匹烏黑發亮的戰馬上也躍下了一個大胖子,雖然身材臃腫,但身手卻敏捷,輕易地甩蹬下了馬。胖子全身滾圓,就像個滾動的皮球,身高比譚笑笑略高少許。胖乎乎的臉蛋上,一雙笑起來只見縫的小眼睛,卻透射出與之並不相稱的精光。寬厚的嘴唇不斷蠕動著,似乎在喘著氣。這不是譚笑笑的首席跟班小胖餘闊,還能是誰?轅門守衛迎上前去,未待開口,譚笑笑遞過軍官證笑道:“都城近衛軍總教官譚笑笑前來報到。”守衛早已得到通知,崇拜地看著眼前陽光少年,認真看了看軍官證,依依不捨地遞還給譚笑笑,隨後身體一併,行了個軍禮道:“譚將軍辛苦了,請稍候,我立即向杜將軍報告。”
“不用了,我們來了,譚將軍,辛苦了,初次會面,幸會幸會。將軍果然是英姿勃發,年輕有為,實為人中之龍,年輕有為。那日錯失觀摩將軍的奮勇場面,實屬平生憾事。今日之後,有機在將軍身邊學習一二,也是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