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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你的命只能是你自己的

勤政殿事件後的第三天中午,陳府的居家餐廳舉行家宴,一張長方形餐桌自北向南地擺放,這餐桌夠長,起碼能坐得下十六至二十人,左右各有十個座位。陳謙秉坐在北面中間位,名曰主人位,旁邊挨著老太君。然後分左右雨排座位就坐。左排首位依次坐著陳家老大家主陳敬亭,陳敬亭由側室扶正的夫人王氏,陳謙秉的大女兒,也就是陳蓓蓓的胞姐陳瑤瑤,陳敬亭大兒子陳敖,陳敖妻子黨氏,黨氏抱著兩歲大的女兒陳瓊,跟住是陳敬亭二女兒陳淑樺及陳敬亭小兒子陳翎。右排首位依次坐著陳家老二陳宜亭,陳宜亭妻子齊氏,陳蓓蓓,譚政,譚衛國,柳依依,陳可兒和譚笑笑。餐桌上擺放著豐盛的菜肉,一家人樂融融地坐在一起。老太爺陳謙秉樂哈哈地道:“這餐算是純粹家宴,阿瑤也給我叫了回來,笑哥兒也來了,平時你都很忙,大家想見個面都很難。今次既然阿政,蓓兒一家來了,宜亭你就向國主請多幾天假,大夥在這多聚幾天。這次宜亭和笑哥兒立了大功,咱陳家有面子,咱不要國主什麼獎賞,宜亭就叫國主放你2個月假,大家在這就多呆陣子。”

陳宜亭尷尬地道:“勤政殿發生這麽大的事,差點傷了國主,國主沒怪罪下來已是不錯,哪裏還敢邀功。而且,現在正是多事之秋,況且國主不也是召笑哥兒面見嗎?這段時間笑哥兒都住在咱家,阿政蓓蓓也留在這兒,你爺倆都可親近親近。”陳謙秉拉聞言,沉吟道:“倒也忘了國主召見笑哥兒之事。笑哥兒一個剛大學畢業的學生,國主找他幹啥?”陳宜亭笑道:“你這外孫可了不得,他突破成宗師之事,我臨去燕子鎮向國主辭行時國主有問過,聞聽笑哥兒是少年宗師,歡喜得不得了,憑國主愛才之心,自然邀見。至於這次,笑哥兒能提前來都城,更是以一已之力救下國主和我,皆因當日我在燕子鎮不辭而別,笑哥兒有心得知,怕我出意外,隨後飛起來。這還真是要多謝笑哥兒。笑哥兒,舅舅多謝你數次幫忙。”譚笑笑忙站起身習慣地道:“師父言重了。”陳宜亭一愣,苦笑道:“師父?舅舅授你武業倒是真的,但以你如今的身手我叫你師父還差不多。”譚笑笑道:“舅舅乃笑笑的啓蒙授業恩師是事實,叫你師父並不為過。況且舅舅已是大宗師,笑笑更是望塵莫及,舅舅莫折殺笑笑了。”陳宜亭指著譚笑笑道道:“大宗師?望塵莫及?你一個五品宗師將人家至少五品大宗師秒滅,更不說背後還有個神秘人,你說誰厲害?說真的,這裏都是自己人,跟我們說實話。第一,老神仙譚元功與你們譚家是什麼關係?阿政這個問題你必須回答。第二,笑哥兒你最後將那兩個人怎麼處置了?第三,你是不是得到了老神仙的傳承?別給我打逛語,我要聽真話。”眾人聽了都不明所以,陳謙秉卻有心起來,驚訝道:“那可是個傳說中的人物呀!阿政,你竟是老神仙譚元功大人的後裔?老神仙譚元功真有此人?”

譚政茫茫然地看著老丈人,訝然道:“爸,那老神仙是傳說中的人物,現實中並不存在。當年撰寫這神話大戰之人也是湊巧將老神仙安上譚姓,以證凡人修仙而已。我譚家祖譜只顯示開宗之祖譚氏君澤公,乃一耕夫而已。確實與那傳說中的譚元功並無瓜葛。”陳宜亭皺了皺眉道:“笑哥兒,你怎麼說?”譚笑笑一面無辜地道:“什麼老神仙,我根本不知道。我的武藝都是你教的,你是知道……。”陳宜亭揚場打斷道:“打住?正因為你的武功是我傳授的,所以我應該很清楚你的斤兩。其他的我不說,就說那兩位高手,那你告訴我,你怎麽處置他們的?你別告訴我他們自己跑了。黑衣人的邪術鬼臉和三頭蛇是不是你滅的?單是這兩個邪術就會要我命。還有,你手上的什麼仙火,又怎麼回事?九品靈丹你信手拈來,這又是什麼回事?那個什麼彈指驚雷又是什麼仙術?笑哥兒,別嚇舅舅了,你就直說吧。”現場所有親人集體石化,這譚笑笑這麽厲害,真的是神仙在世?譚政夫婦也宛如聽了天方夜譚一般,覚得自己的親生兒子真的越來越陌生。

譚笑笑苦笑道:“舅舅,說穿了都一文不值,你不要說的那麽駭人聽聞。我只是看的書多而已。第一,我爸也說了,老神仙是傳說中的人物,我根本不可能獲得他的什麽傳承。第二,最後那兩個人正如舅舅所說的一樣,他們真的是自已跑了……。”陳宜亭氣得直吹鬍子,打斷譚笑笑的話道:“他們自己跑的?你的大名把它嚇跑的?你編,你繼續編。”譚笑笑搔了騷頭道:“他們真的是自己跑了,那個什麼魔神臨走時說什麼他們的投影限制時間到了,必須走,不然魂不歸位,然後真的就消失了。至於那什麼鬼怪和三頭蛇,那是人家的障眼法而已,世間哪有這些東西?你堂堂大宗師,還信這個?這是你心不能靜自然著了道。我看穿了借把火燒了他們!對了,說到火,實話說吧。這是人家給的……?”陳宜亭又打斷他說:“誰那麽大氣魄將仙火給你?”譚笑笑道:“這我就實話說了吧,這是我另外一個師父給我的,他是一位煉丹師,他說我是個煉丹天才,便收我做關門弟子,還贈給我把火,我不知道它是不是仙火,那師父說它叫小球。我師父不告訴我他老人家的名諱,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呀。舅舅,不好意思呀。我不敢告訴你我那煉丹師父,是怕你不高興。最後在他的教導下,我一不小心就成了五品煉丹宗師。”

全場人再一次集體石化,陳可兒摟過譚笑笑胳膊,兩眼全是迷妹的崇拜小星星:“想不到,我弟這麽厲害!還五品煉丹宗師,你給姐煉個駐容丹,怎麼樣?”譚笑笑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這是自然,既然被揭穿了,就要好好利用。過幾天悠閑些我煉一大把給你當糖吃,但弟窮,那藥材須可兒姐自己籌喔。”譚笑笑一番話天衣無縫地解答了陳宜亭,陳宜亭始終覺得那裏不對勁,剛想開開口,陳謙秉已發話了:“原來咱家笑哥兒是如此有福澤之人,竟蒙丹師垂愛,你可知丹師地位何等高貴?咱夏炎國也只有一個丹師公會,最高階的丹師是容靖八級丹王,莫非笑哥兒是拜在他的門下?那容靖丹王不但煉丹一絕,還擅長醫術,卜卦。我曾有緣見過丹王一面但由於相隔太遠而未能結緣,我走上前時,他已經走遠了,甚是遺憾。”譚笑笑胡亂捏道:“不知道他的名諱,他是一個大胖子,而且很魁梧。”陳謙秉點點頭道:“那就是了,容靖大師就是這樣子。原來笑哥兒還是容靖大師的弟子,你真是好福氣,不過既然大師不願人提他名諱,肯定有他的道理。關於笑哥兒身上的一切秘密,在座的各位必須嚴守,千莫吐半句。否則永遠逐出陳家,若因這口舌累及笑哥兒掉一根頭髮,不論是誰,死!這事由宜亭監管,”陳謙秉說到死字時,全身氣勢急速上漲,宛如血海沸騰,這是經過血與火洗禮而造就的氣勢。七十多歲的老軍人了,氣勢仍不讓當年。而且這老人竟還是一位大武師!眾人被這血海氣勢壓得不寒而栗,齊齊起座道:“定當謹遵太爺之令。”

陳謙秉收回氣勢,看看眾人,罷罷手道:“很好,為了笑哥兒,大家務必誓守秘密。只有笑哥兒足夠強大了,才能保護我們。是嗎?笑哥兒。”譚笑笑站起身,恭敬地向陳謙秉施禮道:“多謝外公,孫兒必將誓死捍衛家族榮耀!”陳謙秉寵溺道:“快坐下,吃東西,別光顧聽我這老頭子囉嗦。國主什麼時候召見你?”譚笑笑道:“尚未接到國主通知。”陳謙秉滿臉笑意道:“笑哥兒,能得國主親自接見,咱家除了我和你二舅,就只有你了。我們都老了,你比我們都厲害,以後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但是這一進廟堂,裏面的水深著呢。這次國主能接見你,必會委你於重任。但孩子呀,你是我看著長大的,自己的孩子什麼個性我很清楚。你生性善良重情重義,這是你的優點也是你的缺點,更是你的致命傷。太感情用事會讓你走很多彎路,甚至搭上性命也不無可能。以後閑著便找外公聊聊,還有什麼不懂的多問問你二舅。”譚笑笑疑惑道:“我是一個剛畢業的學生,對國主能有什麼價值可言。”陳謙秉閉著眼睛嘆了口氣,又復打開眼睛。那是一對根本不似老人的眼清!那眼晴透露出滄桑,透露出對世間的看透,透露出對人生的無奈卻又偏拗執著,透露出無限的生機及無窮的睿智。他緩緩的道:“你的身手,你的無限潛能,少年宗師啊,正是國主當下所急需要的。我們夏炎國同其他民主制國家不同,我們還是世襲國家,說穿了就是一個世襲帝國也不為過。爺爺死後傳爸爸,爸爸死後傳兒子,傳來傳去都是他夏家。只不過,人民經過戰亂,百廢待興,也習慣了這種世襲制的管轄。只要老百姓能安居樂業,管它什麼民主制,世襲制!老百姓要求的是能平平安安過好太平盛世的好日子,不要戰爭,不要欺壓,不要餓肚子,誰為一國之主,與他們沒半毛錢關係。但國主不同,他要為他自己買單,為他地位買單,為他的家族買單。他就急需要一批能鞏固他夏氏江山的人,說好聽的為了這來之不易的革命成果,說私點就是為了夏氏的江山。孩子,進入廟堂就要蹚水,怎樣不濕腳就靠自己的修為了。但我要你記住,話糙理不糙,你的命只能是你自己的,是為百姓請命的,不能租,不能賣,非舍得的時候也要舍得其所,只有為正義事業獻身才是真正的舍得其所。明白嗎?”譚笑笑感動道:“多謝外公教誨。”陳謙秉欣慰地著了譚笑笑一眼,點了點頭。

陳謙秉說完了這一大話,顯得有點疲倦。他看著眾人道:“你們慢慢吃,我這老骨頭吃飽了,有點累了,去休息會兒,晚上再繼續。笑哥兒,不要有負擔,心裏覺得對就去做,我相信我的外孫不會讓我失望,不會讓天下人失望的。”然後起身離座,邊走邊唱:“寒城孤寂,悲笛弄晚風,聲聲慢。荒涼萬里無人煙,只見招魂幡。沙場連年徵戰,君可見,能有幾人還?堆堆白骨獻天地,縷縷英魂祭蒼環。哀鴻聲聲,誰心可安?禍國殃民可誅,悽愴無計黯然。願為太平舍項首,招星攬日驅黑暗。換得人間戶戶歡!”

譚笑笑聽著愣了愣:“這首詞不是自己十九歲那年寫的《悲笛弄晚風·沙場賦》嗎?當時確實風騷了好一陣,連都城的文人騷客也頗為力捧這首詞,百姓們更是喜歡得不得了。這後來據說被都城最出名的作詞人弄成歌曲了,在都城更是火得硬是連續三年擺在年度金曲榜首,沒想到老爺子也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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