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亮我就出发了。
出发前,刘爷爷拉着我的手嘱咐道:“林场比较大,辨别好方向后直接往中心移动,废弃的钢铁厂就在林场的中心位置!不管最后有没有找到你要找到的人,一定尽早返回!不要做过多停留。我这几天就一直在家等着,你回来一定要跟我打个招呼。路上还会经过几个村庄,不要和其他人有过多的交谈!如果他们问你去哪里,你最好也不要搭理他们!”
听完刘爷爷的话,我只是深深地点了点头。
一路走来,确实经过几个村庄,也有人问我到哪里去!不过我都以旅游散心为由给搪塞过去了,其他的也并没有多说。
就这样大概走了两个小时,我就看见了林场。中秋时节的林场呈现出不同的颜色,就像一条彩带陈列在我的眼前。
进入林子,一阵阴冷袭来!地面厚厚的落叶,踩在上面沙沙作响。这林子大多以松杉为主,树木高大笔直,树冠狭窄且修长,像火苗一样!随着微风吹过,它们不停的摇摆,更像跳跃着的火苗。随着进入的深度增加,我感觉到更加地阴冷和潮湿,落叶比较稀薄的地方,甚至能带起泥来!按照刘爷爷的指示,我径直地往林中走去。一个钢铁厂怎么会建造在一片林区中央?这样运输起来不会不方便?怎么想都感觉哪里不对!既来之则安之,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往林子深处走去!
这样大的林子,我这一路走来,居然没有听见任何的鸟鸣,按理说这样大的林子,应该不时就会看见有鸟儿飞过,或者是听见清脆的鸟鸣才对,然而这里居然除了那树叶的沙沙声和自己的心跳声以外,什么声音也没有。正当我思索原因的时候,隐约听到正上方有声音!我停下脚步,微微地抬起头,一边作出守势,一边把手伸向了背包!握紧匕首后,仔细观察四周后,却并没有什么发现。刚才听到的声音也就此消失,无奈我只好把匕首握在手中继续前行。进来这么久,不仅没有发现鸟类,竟然连一个鸟窝也没有。
随着慢慢地深入,光线也越来越暗,四周都是树木,如果不是有倾斜的阳光射入,真的很难分辨出方向。幸亏今天阳光明媚,如果是阴天或者是多云,不见阳光的天气,我肯定会迷失在这森林里。
当我正在思考还需要多久到达林场中心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声音!这次的声音跟上次听到的声音不一样!上次的声音很细小,一般的人是听不到的,而我这次听到的声音,则是一个人发出的声音,准确的来说是一个人的脚步声,也是同样踩在落叶之上发出的沙沙声!可是当我戒备地回望时,那声音也出奇的消失了。一个人?一个怕我发现跟在我身后的人?除非他距离我非常远,要不然我一定能够听出他的位置!这一路走来不曾发现有人跟着我,难道这个人是本来就在这林场的人?既然他距离我很远,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太放在心上,且走且看吧,看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再做应对。于是,我就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只是眼睛不时地低头看向了我手中的匕首。我有意地将匕首横着向外拿在手中,让那明亮如镜的匕首侧面朝向后方,随着胳膊的摆动,我自然地观察着后面的情况。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在我走了几十米之后,我发现后面距离我一百五十米开外有一个影子!那个影子居然蹑手蹑脚地在树木之间移动,果然是一个人,刚才他应该也是用树木作为掩体,所以才没有发现他。让他一路跟着也不是办法,现在还不能搞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是谁?
想到这里,我索性回过头,对着后方大声喊道:“你是谁?如果你也是前往钢铁厂,那么我们完全可以一路同行,没必要躲躲藏藏!”
我的声音很响亮,甚至在这森林里能够听到回音,不过我听到的也的确只有回音,那人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仍然隐藏在后面的某个树的后面!看他没有任何的反应,我只能摇摇头转身继续前行。
突然发现前面的有一大片树木非常地特别,它们的树皮被人剥去了大半,我立马上前观察,发现树木大多都已干枯。看来这些树皮被剥去也有些时间了,最起码也有三年之久!为什么要剥去这些树皮?而且根据痕迹判断,这些树皮都是一整块儿从树上扒下来的。如果是为了做标记,在一棵树上做下标记即可,也没必要在这么多的树木上,做这么大的标记?我一边摇头,一边咒骂着剥树皮的人!这些杉树最起码也有几十年上百年的树龄,却被这样无情的杀死,真是可惜。
当我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后面有了动静!
“等一下!”
后面那个人说话了!从声音判断,他是一个男人,准确的来说年龄应该跟我相仿。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去,一个浑身都挂满了草的人,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正慢慢地向我靠了过来!走近了我才看清楚,他确实是一个年龄在20岁左右的青年,他皮肤黝黑,浑身上下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身上的衣服都已破烂,他的眼睛不自信地闪躲着。
“前面不能去!”
“为什么?”
他并没有回答我,而是从旁边找到了一块儿拳头大小的石头,扔向了前方,只见那石头慢慢的被“吞没”了。
“沼泽?前面是沼泽?”
那人点了点头!歪着头看向我!他看我的眼神好像不太对劲,好像我脸上有什么似的!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他只是咧着嘴看着我,仍然死死地盯着我。眼神中好像有些许的好奇,他居然对一个活人感兴趣!越看他越奇怪。他的身上挂着的是几种常见的草本植物,被他用绳子捆满了全身!有七叶一枝花、野决明、天南星等,还有一些我也是第一次见!据我所知这些都是退蛇的草类,比如这七叶一枝花,它又名重楼,自身能散发出一种气味,而蛇却害怕这种气味不敢接近!甚至见到它就“逃”走!我从小在山里长大,家里也会放一些这种植物,免得蛇类靠近。最常见的是凤仙花。
“你把这些草放在身上,是为了防蛇吗?”
听我这么说完,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更加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你是谁?”我问道。
他则是眼睛转动了一下说:“小奎!”
“小奎,你怎么跟着我,还有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沼泽!刚才多亏你提醒我,要不然就麻烦了!”
看他不说话,还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就问道:“你怎么老是看着我!”
听我这么说,他总算是把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然后说:“这林子最致命的不是眼前的沼泽,而是毒蛇!我要进这里面,必须把身上绑满这些蛇害怕的草才行,你是怎么做到不做任何防护却不被毒蛇攻击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之前听到的细微的声音难道是毒蛇?可这一路走来我不曾看见它们的身影。
“有蛇吗?我怎么没见到?”
“你当然看不到,这种毒蛇有种特殊的技能,就是可以变色!”
“变色?我只听说过变色龙,难道真的有变色蛇?”
“你不相信,你抬头看看那树枝。”
说完他就抬起手,指向了不远处的一处树枝。我顺着他指过去的方向,开始也没有任何的发现,但是当我仔细观察的时候,确实发现那树枝竟然有有一条颜色跟它一模一样的东西缠绕在上面!你别说,不是小奎提醒真的很难发现!
我惊讶地看向小奎,他依然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难道他还在好奇,这些蛇为什么不攻击我吗?可是连我真的不知道,我连这里有这种毒蛇都不知道,怎么能知道蛇为什么不攻击我?
“这里的蛇数量庞大,它们随时会出现在你的四周,只要被它们咬到很快就会毙命!我还是很好奇,这些蛇为什么不攻击你?”
“或者它们没有你说的那么嗜血吧?我进入这林子也确实已经有两个小时,不曾有蛇靠近过我!”
我刚说完,那小奎居然靠近我,在我身上闻了起来!
“你干什么?”
“蛇之所以不敢靠近我,是因为我浑身缠满了它害怕的草,而这些草能散发出它害怕的气味,所以不敢靠近我,它们既然不攻击你,是不是你也可以散发出某种气味?”
“怎么可能?别瞎说,或者是侥幸吧!”说完,我抬头环顾四周,在一些树枝和树干上已经发现了几条这样的蛇。
“我说的是真的!既然它们不攻击你,那么一定有原因!只是现在我还没有发现!”
说着说着,我们两个就都席地坐了下来!
“小奎!你家在哪里?”
听我说完,他低下了头,情绪低落的说:“我没家!”
看他的样子,应该没有说谎。不过我记得从早上出发到现在确实经过几个村子,不过都是在距离这里十里以外的,十里以内确实没有见到村庄,他不会一路尾随我来到这里吧?不应该啊!他如果一路跟着我,我不可能没有察觉的。这里的蛇应该就是这里没有鸟类的原因!想起这四周布满了这种变色的毒蛇,我就不寒而栗。如果真的按小奎所说,我应该在进入这里不久,就会受到蛇的攻击才对,难道我身上真的有蛇害怕的东西?或者说我会散发某种气味?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滑稽,因为在小时候,我就曾经遭受过毒蛇的攻击,而且还中毒很深,差点儿就一命呜呼了。所以蛇害怕我这种事情,分明就是无稽之谈。如果是无稽之谈,那么眼前的这一切又怎么解释?
“你知道怎么通过这沼泽地吗?”小奎看着我问道。
听完他的话,我站了起来,摸着那残缺树皮的树说:“我该怎么过去还没想好,不过之前有人是凿去了大片的树皮,铺在这沼泽之上,通过改变受力面积通过的。这也能够解释这里为什么这么多树都没有树皮,大面积没有树皮的树,也能够作为标记永远地伫立在这里。这也是你刚才在这里叫住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