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乞丐嘛!总是悠悠荡荡的居无定所。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也并没有人会在意。”
“舅舅,这个乞丐你了解多少?”
“他是外地人,听说是家乡闹了饥荒,从山西那边一路乞讨来到了这里!山里的人虽说日子清苦一点儿,但靠山吃山都能有口吃的,再加上那时候的人都比较淳朴,遇到这么一个苦命的乞丐,也都不吝啬,能给的就给口饭吃!于是这个乞丐就停留在这里,没事儿就在周围的这几个村子游荡。有时候他也会给村民们帮帮忙,讨一些吃的。我只是听人说过他姓刘,至于名字倒是没听说过。虽说是个乞丐,他却不像一个乞丐,他也只是穿的破烂些,身上倒还是挺干净的。他的年纪应该在六十岁左右。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按照老爹你的说法,那么就会产生几个问题:第一,我爷爷为什么要用别人的尸体顶替自己?第二,既然他还活着,那么他去了哪里?第三,刘乞丐的死跟爷爷到底有没有关系?第四,是什么人挖开了他的坟,目的是什么?如果是确认爷爷到底是不是已经去世了,那么他们是否得到了真正的答案?还是已经发现了蹊跷?如果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对于现在隐藏起来的爷爷是不是很不利?”
“如果能搞清楚你说的第一个问题,那么后面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不过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跟平常一样,祈祷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吧!你去学校之前,最好跟小阳再一起去坟前祭拜一下!虽说做这些不知道还有没有用,但我们能做的也许只有这么多!受益啊,你也已经成年,在我的心里,你能成家立业是我最大的心愿。你爷爷的事情,既然他有意隐瞒,我也不会再过多的去追究,就随缘吧!跟你们说这些,我也只是想让你跟小阳都能安心,不要花费太多的精力在这件事情上。学业才是重中之重!你姑姑走得早,你爷爷他心里苦,他最疼爱的就是我的这个妹妹。你姑姑她从小就比我聪明,你爷爷真正想要传承的人是你姑姑,而不是我。都说你爷爷是神算子,他怎么就没有算到你姑姑的未来呢?为什么一定要把你姑姑嫁给肖镇远?小阳!我说这些你别听了不高兴,其实我一直都恨你们一家人,如果不是你们,我妹妹也不会那么年轻就撒手人寰!”
“老爹你说什么呢?不是在讨论我爷爷的事情吗?怎么又说起我姑姑来了!再说了,当年的事情跟阳哥有什么关系?他能掌控的了吗?”
舅舅嘴上说着释怀,但在我看来他比谁都在乎,他在乎我外公,在乎他的所有事情,要不然他又怎么会去重新挖开了外公的坟?他提到我妈妈!也许只是想在我身上发泄他内心的不快。
“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就不能释怀呢!阳哥他也是无辜的!再说了,这么多年我姑父逢年过节地都会带着重礼来拜访你,倒是你像个小孩子一样,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你只知道我爷爷心里苦,知道你自己心里苦。我姑父的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你又是否体会过?反正你放心,今天你跟我们说的,我们不会告诉其他的人。但是你也一定要像你说的那样,不要卷进这件事情当中!现在爷爷的情况不是很明了,你的一举一动或者都印证着什么!唯有什么都不做,以静待动才是正确的选择!既然这件事情已经了却,那么明天我就和阳哥回学校去,你明天跟我妈说一声,今天晚上我就不在家住了!阳哥!我们走吧!”
牵挂说完这些,就拉着我往外走去!舅舅则是红着脸想要挽回着什么,但牵挂完全不理会他,拉着我直接出了门!
舅舅的固执跟倔强是出了名的,所有人都拿他没办法,可唯独我这表弟牵挂,每次都能让舅舅妥协,真应了那句话斧头打凿凿人木—一物降一物。
后来表弟和我又来到了外公的坟上,还都磕了几个响头。
圆月斜斜地挂在天上,周围稀疏地散落着几颗星星。不远处的大枯垂柳树上,落着几只黑色的鸟,晃动着脑袋四处地张望,还发出瘆人的叫声。四周的草木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音,我看向表弟,他的脸上竟然有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沉重。在我的印象里,表弟一直都很阳光快乐,仿佛所有的事情他都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回来的这一趟,让他的心里也藏了放不下的心事。要说表弟最在乎的人,我觉得应该是我外公,因为每次和他聊起外公的时候,他总是头举得高高的,自豪的情绪完全表现在脸上。表弟很瘦,个子也很高,站在这座不是很“雄伟”的坟墓旁,竟然显得有些“融洽”。洁白的月光打在他俊秀的脸上,显得有些沧桑且神秘,那大眼睛囧囧有神地盯着外公的墓碑。他的心事我再清楚不过,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外公的这个秘密,那么他最想做的就是找到我外公。可是这件事情的难易程度取决于当时外公这么做的原因。而知道这个原因,则是找到外公的一把钥匙。寻找到这把钥匙,就要从躺在棺材里面的刘姓乞丐入手。似乎答案就在眼前,但却感觉很遥远,中间不仅仅是隔着一面土墙和一口棺材,还有已经流逝的十几年的时间。时间让这个刘姓乞丐显得有些神秘,虽然已经知道他就是那把钥匙,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或许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天明,等待事情的下一步进展。时隔十三年,这些事情才慢慢地展露出来,说明藏在幕后的人已经开始有所发现并采取了应对之策,我想他们在有所发现之后,肯定会有所动作。至于具体是什么时间,我无法确定,就算是表弟也无法确定吧!或许又是下一个十三年!
天已经快亮了,东方已经泛起白光。一夜未眠的我却是毫无睡意。接下来该去哪里?该做什么?去找李四光爷爷?寄来地图的事情我已经告知了表弟,不过眼下我外公的事才是他的头等大事,我并不奢望他能跟我一起去寻找李四光爷爷。现在想想,命运为什么竟然这么地雷同,我们两个都在寻找自己的爷爷!
“牵挂!你在家再待几天,还是跟我……”
“你要去寻找李四光爷爷?”
“嗯,李四光爷爷只寄来了地图,却没有任何的信件文字,我猜他一定遇到了什么困难。我必须去一探究竟,要不然我……”
“本来我是打算跟你一起去的,可是阳哥,对不起!我可能还要在家呆两天,那地图我已经记下了,如果我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我一定会去找你的!谢谢你一直在这里陪着我。我又把整件事情捋了一遍,发现还是有很多的切入点的,比如说刘乞丐既然在村子里呆了很长的时间,那么他一定和村里的其他人有过交集,如果有交集,那么我就可以问出点什么,比如刘乞丐的名字和籍贯。如果能得到这些,我就可以找到他的老家,找出他的秘密!我爷爷的这件事情,目前只有这么一条线索,希望他跟爷爷‘藏’起来的事情有关吧,只有这样事情才能继续往下进行。”
“可是牵挂,你不怕打草惊蛇吗?”
“怕!所以,我要让调查看起来顺其自然,不会让任何人起疑。无非就是策略性的问题,我需要想一个好的办法。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有九成的把握!”
后来,我跟表弟就分道扬镳,我则是准备买票去徐州,而表弟则是决定留下寻找线索。
走之前,我去了奶奶和母亲的坟前。本来只是想去拜祭一下,因为这次离开之后,可能有小半年都不会再回来。
可是当我再一次站在两座坟前时,本来脑海里曾经闪过的一个想法又重新钻了出来。那个想法是站在外公坟前产生的,因为外公的坟被挖开然后又填上,那上面光秃秃的,一根杂草也没有。而我母亲的坟也是光秃秃的,难道这中间有什么相通的地方?
当这种想法充斥在我的脑海里的时候,我竟然被吓得一动也不动!上次来祭奠的时候,我只是发现了“之”跟“六”的问题,而两座坟的外形差异虽然也引起了我的注意,但当时我并没有多想。但是现在我发现母亲的坟竟然和外公的坟有些许的相似!
难道母亲的坟也被挖开过?
我不敢想象,因为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的全身几乎都在颤抖!有没有其它的原因导致这两种差异?但是母亲跟奶奶的坟墓距离这么近,自然的原因几乎可以排除,我实在是想不出这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不一样的结果!我的呼吸慢慢地在加剧,我尽量地控制着我的情绪。我知道我不像表弟那么果敢,但是这样的发现竟然也让我有着某种期待!我想尽各种办法安慰自己,使自己否定之前的那种想法!母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已经难产去世了,又怎么会……?它们的这种差异也许是因为老爸!有可能是老爸过来祭奠时太过想念我母亲,所以把上面的草木都给清理掉了!可老爸又怎么会单单清理掉母亲坟上的乱草,而把奶奶的坟搁置不管呢?这些问题目前也只能回家向老爸求证了!
后来我回了家,一直等待到中午时分,老爸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当然,我把在坟前看到的情景告诉了他,而他却不慌不忙的回答我说:“两个月前,我去祭拜你奶奶和你母亲,见她们的坟前长满了杂草,于是我就决定开始清理,但是刚把你母亲坟墓上的杂草清理干净,就下起了磅礴大雨,没办法我只能先把你奶奶的坟搁置在一边,回老家!心想着等回头再清理你奶奶坟上的杂草,后来却给忘记了!既然你提起这个事情,过两天吧!过两天等我闲下来就去清理一下!”
父亲回答地很从容,不像是假话。而我之前的那种想法也确实太过离谱。我只能暂且选择相信老爸的话!
当天下午,我就开始筹备去徐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