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股子聪慧,可不能用在以色侍人,借陛下做跳板身上,你可懂?”
太后话里话外都在暗讽我狐媚上位,其意明了无比。
我行了个标准的礼,而后恭敬道。
“嫔妾从无此意。”
太后长叹一声,信手搅动茶碗道。
“你可知,宫里上上下下都在谈论此事?”
“虽不知流言来源何处,但这宫中人多口杂,说出去,怎得也得影响皇家颜面才是。”
我垂眸,沉默不语。
“纵你颜色倾城,才智无双,但亦难以服众喃。”
太后放下茶碗,凌厉的双目直勾勾的盯紧我。
一时探寻不得这老狐狸何意,我唯有以退为进。
“嫔妾自知身份低微,配不得陛下之妾。”
“但,嫔妾对陛下之真心,日月可鉴!不求旁人理解,但求常伴君侧。”
太后挑眉,顺着我的话头继续说。
“倘若你能诞下一男半女,那哀家便也不会强求你离开皇帝。”
“但,条件是,所诞之子,不论如何都需过继与谦嫔抚养。”
谦嫔?
在我印象里,谦嫔是一个沉默寡言,极其缺少存在感的女人。
她既没有出众的家世,亦没有倾城的容貌。在后宫一直不温不火,帝王去她宫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太后为何会无缘无故让我把所孕之子交予谦嫔?
“哀家知道,大谈过继的确有愧与你。”
“但,皇子需要一个清清白白的女人做母亲,你可懂?”
太后言下之意就是说我流言缠身,是个不干不净的。不配抚养皇子。
心头瞬间弥漫起被羞辱的痛感,看着眼前女人漆黑如墨的双瞳,我压下满腔异样,强忍着换回温和的笑容。
“太后,不过是在替皇家血脉考虑。”
“嫔妾感念太后肯允许嫔妾留置后宫还来不及,又怎会不知事的忤逆太后呢。”
太后松了口气,慈爱一笑。
“你能懂得哀家苦心,便是好事。”
同太后简单客套几句后,独立在一旁的太后贴身丫鬟便有些不耐,随意寻了个借口便将我打发了出去。
“太后未免欺人太甚!”
“主子尚未有孕,便强行要走主子的孩子。就连身旁的丫鬟都想着赶走主子!”
“话里话外都在说主子的坏话,真可恶。”
我瞥向飞云愤愤不平的小脸,冷了眼神。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要本嫔来教你?”
飞云眼见我变了神色,赶忙跪下求饶。
“替主子忧心是好事,但若是不知事的,给主子添些麻烦,那便是其心可诛。”
“要跟在本嫔身边,可只能当个聪明人。”
飞云会意,连忙跪谢认错。
我笑着将她扶起,唇角虽是勾着,可眼底尽是阴云。
“做得好了,本嫔有的赏。”
“做不好,本嫔便让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可懂?”
她会意,端庄沉稳了许多,安安静静的跟在我的身后。
一路上,所见宫人看了我,皆是以异样的神情打量着,还时不时转过身去,窃窃私语些什么。
我略微皱眉,轻咳一声,冷冷扫过一众宫人。
宫人眼见我动了怒气,便也各自收敛。
现在首要之事,须得想办法怀有身孕,借腹中之子,方能替自己在宫里留下一席之地!
否则,自己的出身,恐怕会被宫中之人戳一辈子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