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喃喃自语的声音响起，像是扪心自问，又像是质问他人。

无人回应。

这个光线通透的房屋仿佛变成了一座囚牢，没有丝毫的声响，唯有让灵魂感到死寂的沉默，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感受不到一丁点的温暖。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自从来到世界，他从未如此长久地保持缄默，连灵魂也停止思考。

“我还是我吗？”

“不是我，又能是谁？”

“明日之我，注定杀死今日之我，今日之我，已然挥动屠刀，手刃过去之我。”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我杀了我，活下来的是谁？”

“还是我。”

突然间，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掀起一阵惊涛骇浪，晶莹的水滴迸溅如雨，在壮阔的波澜里，砸出无数细小的涟漪，重重叠叠的碰撞中，涟漪消散，波澜平复，湖面再度恢复平静。

千思万绪的碰撞宛如快问快答，在短短的瞬息间完成。

洛克斯的眸光沉静了下来。

不再仿徨，也不再纠结。

“如果杀死一个超级英雄，就能得到他的一切，那么绯红女巫无疑是最佳的人选，这个时期的她，还无法掌控自己的力量。”

“尽管我的力量还不如她，但如果她给我制造幻象，读取我的记忆，那么她就已经输了，说不定当场会疯。”

他的部分记忆，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不亚于克苏鲁，是一种知识污染，也是一种精神疾病。

“蜘蛛侠也行，家父钢铁侠，利用钢铁侠留下的基业打造我想要的世界，可比从零开始创业强多了。”

“幻视，只要苟得住，也是人生赢家啊，娶个宇宙顶级战力的老婆，自带金刚不坏的肾。”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洛克斯心中的潘多拉魔盒仿佛已经打开了一条缝隙，他在思索“杀人于我有何益”。

在超级英雄中筛选了一遍，最终得出几个答案。

但很快，这几个答案被他统统否决了。

“选项只有是跟否，也就是说，在其他三项窃取途径出现之前，我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全盘接受那个人的一切。”

“尤其窃取而来的记忆，全部都是第一人称，这会导致自我认知出现障碍。”

“假如窃取升级之后，有关能力、记忆、权柄的窃取，也可以像窃物一样，任我选择，那无疑等到全部能力解锁，才是做出选择的最佳时机。”

“这要是一场游戏，那么散人升到满级之后，自然就该考虑转职了。”

“呵呵，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游戏。”

“可是我没必要成为谁，钢铁侠、美队、雷神、绿巨人、黑寡妇、鹰眼、蜘蛛侠、幻视、绯红女巫……成为谁，就要走谁的路，过谁的人生，遭遇谁的不幸。”

“做一个游侠，走自己的路，过自己的人生，又有什么不好。”

洛克斯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放弃改弦易辙的打算。

大道朝天，又宽又直。

既然有的选，脑子有坑才去走那些羊肠小道。

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抬了抬双脚。

按照窃物一根手指代表一级的升级表现来看，窃取的四个层面，或许正对应双手双脚，十根手指，十根脚趾，数量刚刚好。

“用脚丫子窃取别人的东西，是不是不太礼貌，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踩人上位？”

忽地一股尿意来袭，洛克斯放下这个念头，起身走向卫生间。

“或许还有第五个层面呢。”

“一节更比六节强。”

“枪挑一条线，棍扫一大片。”

“不过，以后要是遇到多元宇宙的女人，得小心一点，问清来历，咱是正经人，不能走歪门邪道。”

嘘嘘声中，他突发灵感，想起一些令人发笑而又愚不可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