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茶杯碎裂成无数片,茶水四溅。
他知道,这些士人们永远不会放弃对抗他的机会。
他们就像是一群顽固的苍蝇,只要有机会就会嗡嗡作响,试图扰乱他的生活。
“好,很好,看来他们还没有学乖。”张让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凌厉,随即吩咐道,“把那些出入庭院里的士人,通通记下来,除了两千石以下的官员子弟,在文会结束后全部抓起来,我怀疑他们与勾结朋党。”
“唯。”年轻宦官闻言,心中一凛,连忙点头应承。
......
都内狱。
经过一晚上的辛苦劳作,都内狱长满了人。
就像种子在肥沃的土地上生根发芽一般,每一间牢房、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新入狱者的身影,空气仿佛被凝固了一般,沉闷而压抑。
而孙父所在的囚室亦是如此。
从原先的三人间扩充到了八人间甚至隐隐还有再扩充下去的趋势。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如果再补充几个人进来,这里仿佛就真变成了学舍,估计他也想不到,在两千多年年后有高等学府十个人挤在一间没有空调的小屋。
是的,他想不到,因为...汉朝没有空调。
通常情况,人一多就会产生巨大的热量,尤其是在如此一个逼仄狭窄的牢房。
但是,今天突如其来的大雨似乎改变了一些状况。
它带走了牢房内的闷热。
雨水滴答滴答地落在牢房的铁窗上,带来了一丝难得的清凉。
而如此一来,又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
那就是潮湿。
当大量的雨水渗透进牢房的墙壁和地面,使得整个空间都变得湿漉漉的。
士人们的衣物和席子都被潮气浸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儿,让人感到更加不适。
孙父坐在席子上,望着那不断滴水的铁窗,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
由于上了年纪,他的历节风(风湿)在这阴冷潮湿的环境中愈发严重,每动一下都伴随着关节的阵阵酸痛,仿佛是有千万根针在刺。
他尝试着调整坐姿,希望能找到一丝缓解疼痛的角度,却是徒劳。
潮湿不仅侵蚀了他的衣物和席子,更似乎一点点侵蚀着他的意志。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孙父低声长叹了一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
一想起家的温暖,他就...
孙父环顾四周,发现牢房里却没有他这般苦恼。
除了他以外,其他七人均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他们甚至对于这种苦境感到新鲜、光荣...甚至有些乐此不彼的意味蕴含其中。
年轻,真好。
这一下,他不光身上酸,就连心也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