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涵回到家中时,已是午时。
他侥幸地躲过了羽林军的抓捕,成为了他们三人小团体中唯一一个未被捉拿的人。
而他的两位友人,子佩与伯琛,此刻却已身陷都内狱之中。
一想到这里,孙涵便气得浑身发抖,大热天的全身冷汗手脚冰凉。这个社会还能不能好了?士人们到底要怎么活着你们才满意?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这个社会到处充斥着对士人的压迫,士人何时才能真正的站起来!
孙涵一进家门,便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声响。
这次他学乖了,知道即使心中有再重要的事,也不能在家中高声喧哗,以免被父亲罚站。
只是...为何他的家和文会的庭院如此相像?
这里说的不是他家院子的构造,而是...状态。
此时院子里一片狼藉。
原本摆放整齐的盆栽被摔得粉碎,花卉散落一地,泥土和碎片交织在一起,显得异常狼狈;桌椅也被推翻在地,有的还断裂成了几截;书籍、画卷散落四处,有的被撕裂,有的被泥土沾染,已然面目全非。
这景象,与文会刚刚遭受羽林军突袭后的庭院,竟是如此相似。
孙涵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难道,他的家也遭遇了类似的变故?
这个念头刚刚兴起时,他便听到从正厅传来一阵呜咽的声音。
孙涵的心跳瞬间加速,他急忙向正厅跑去。
当他踏入正厅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颤。
只见她的母亲正坐在地上,双手抱头,身体微微颤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母亲!”孙涵喊了一声,急忙上前扶住母亲。
母亲抬头看着她,哽咽着说道:“涵儿,你回来了。家里...家里出事了,你父亲...他被人抓走了...”
孙涵的心仿佛被重重一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父亲被抓走了?这怎么可能?
他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母亲,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抓走了父亲?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出他的。”
母亲的眼中闪过一抹希望,她紧紧抓着孙涵的手,儿子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涵儿,是那些羽林军...他们突然闯进来,说你父亲涉嫌与党人勾结,就把他带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能等你回来...”
孙涵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他的几位友人刚刚就在他的面前被人抓走了,就连他的父亲也...
该死!
他深吸一口气,对母亲说道:“母亲,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我一定会把父亲救回来的。”
......
都内狱。
都内狱,坐落于京城腹地,其地势隐秘而森严,四周高墙耸立,青砖黑瓦间透露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之气。
墙头之上,荆棘密布,就连天空都被这沉重的压抑所笼罩。
大门紧闭,仅有一扇厚重的木门作为出入之口,门上铁钉密布,显得异常坚固,门楣上刻着“都内狱”三个大字,字迹深邃,透出一股冰冷刺骨的气息。
当这批文会上被捕的士人们被士兵押入狱中时,一股阴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霉味和铁锈味,令他们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他们被粗暴地推搡着,沿着狭窄而昏暗的通道前行,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冰冷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回音在这幽闭的空间里久久不散。
四周,只有微弱的灯光从壁龛中透出,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