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袁绍不可能直接和袁赦说,我的打算是登临大宝,还请叔父教我。
这样最好的结果,是袁赦拿着拐杖,亲自把他赶出府...如果袁赦还念及一点情分的话,说不定还会帮他叫上雒阳最有名的大夫为他治治失心疯。
所以,他需要一步一步来,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慢慢将袁赦拖到他的阵营当中。
即使话说如此,袁绍也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在袁赦看起来,可能有些大胆,有些不切实际。
而且,他同时也不保证袁赦能够百分百的答应他接下来的计划。
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算无遗漏的事情呢?
就算李长寿渡天劫,也仅有九成八的胜率。
总归要一试,不是吗?
于是袁绍思考了片刻,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蘸了蘸桌上的茶水,指尖在木案上轻轻划过,留下了一道湿润的痕迹。
他写得极为缓慢,每一个笔画都显得那么有力而决绝。
袁赦在一旁伸头望去,只见那被茶水浸湿的字迹渐渐显现,清晰而深刻,赫然写着一个“锢”字。
那字仿佛蕴含着某种决心和力量,让人一眼望去便能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坚定与不屈。
袁赦看着这个字,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疑惑与震撼,他深知这个字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和袁绍的决心。
良久,他缓缓开口道,“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袁绍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目光同样紧锁在那“锢”字上,他似乎从那简单的几个笔画中就已经隐约看到了他的未来。
“是的,我必须这么做。”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
袁赦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他理解袁绍的抱负,但也深知这条路将布满荆棘,每一步都可能是万丈深渊。
“可是,这代价......”袁赦欲言又止。
袁绍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着袁赦的眼睛,“侄儿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当侄儿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帮不了你。”袁赦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惋惜,“你选择的这条路,太过凶险。”
袁绍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自信也有决绝:“我知道,但我意已决。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哪怕前路艰难。”
袁赦默然。
看着这样的袁绍,袁赦心中虽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知道,一旦袁绍做出决定,便再无回头之路。
雨声越来越小,两个人的话题无边际地飘荡在天南海北之间。
在临别之际,袁赦忽然开口道,“从明天开始,让厚儿去你府上做事吧。他这么大了,也该到了历练的年纪了。”
“唯。”
袁绍颔首,目光望向窗外,似乎穿透重重楼阁,看到了更远的天地。
...
时至中午,袁绍方才离去。
一回到家中,他刚跨过门槛,便见一管事匆匆前来禀报:“公子,有一位天使已在府上恭候您多时了。”
袁绍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自思量。
赵忠的速度要远远超乎于他的想象。
即便如此,他还是迅速地整理了一下衣襟,沉稳地问道:“可知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