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季漠，看到国主还不跪拜。”太监刺耳的声音响起。

季漠依旧躬着身子，像没听着一般。

“也罢，二公子是来我北燕学习军事礼仪的，是客，哪有跪拜之理。免礼免礼。”楚天白表情是在笑。

季漠直起身子，抬起头看着楚天白。

在战场上楚天白无数次看见季漠的身影，如死神一般剥夺着别人的生命。

他没仔细看过他的脸，总觉得该是英气逼人的刚硬。可这次仔细看过他才发现，季漠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他没有英气，只是浑身散发着超出寻常的淡漠的气质，很薄的嘴唇，一副书生的样子。脸上有似是而非的笑容，眉目间却全部都是掩映很好的不屑，楚天白觉得如果季漠闭着眼睛他一定会认为他只是个自命清高的少爷。

楚天白盯着季漠的眼睛，那眼神空空，只有悲伤的风雪弥漫。可是楚天白还是发现了万丈冰天雪地下隐藏的无尽的毁灭与杀戮，那不可能是人类的感情。他敢断定，那绝对不是一个人类的眼睛，那应该是属于一个野兽，一只嗜血的野兽配上来自地狱的熊熊火焰。他忽然就明白了，他并不是一个自命清高的少爷，他散发出来的不是不食人间的烟火的清高，而是对一切包括生命在内的所有东西不在乎，完完全全的蔑视与淡漠。

这个男人很危险。在心里楚天白告诉自己。

既然不能杀了他，就困住他吧，一只困兽什么都做不了。楚天白在心里这样打定主意。他突然很想看到被关进“笼子”里的季漠放弃挣扎之后的眼神，会是空洞还是什么，他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