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慢慢变成暗灰色,月亮不知什么时候躲进云里。白天里,那些花木缤纷多彩,到了晚上,一个个掩去色彩,统一变成黑越越、阴森森的影子。
此刻,他们就像那些花木一样,变得太快。
他长得这样高大威武,厚实的肩膀,结识的胳膊,那样富有安全感,但是真的值得她依靠吗?
“你现在变得这么好,这么开朗活泼,我真高兴。说起来还是国外医师水平高,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感谢那位医生。哦,对了,是哪所医院?医生叫什么?”霍天凌微笑说道。
“啊,这个啊,我忘了。再说我出院的时候已经感谢过了。就不必再麻烦了。”许相思不禁一愣,她的确出国了,但是可没找什么医生看病。
谎言迟早被拆穿,她伪装的太辛苦,她不是许相思,而是顾云画。为什么,兜了这么一个大圈子,四年了,游戏还没有结束?那个死丫头居然成了霍天凌的贴身女佣?
墙壁挂钟滴滴报时。
霍天凌沉默了一下,起身倒了一杯茶,转身递给她,“喝完早点休息。”
许相思还没想出对策,木然喝完一杯茶,睁着大眼睛看他,毫无困意。
霍天凌没注意她的表情,兀自打着哈欠,起身拍掉墙上吊灯开关。
“我害怕!”她忽然大叫了一声。
“别害怕,有我在。”霍天凌拉着她的手,拍拍她的肩膀,“早点休息。”
许相思忽然急躁不安,拍着他的手说:“你不知道,关着灯,我睡不着觉!那种感觉好像飘在海面上,狂风暴雨来临,没有任何依附,最后只能往下沉,往下沉,沉到海底,让鱼儿啃噬。”
她的声音很痛苦。
霍天凌不禁可怜她,他起身又将吊灯打开,屋子亮白如昼。她这才恢复安静。
墙上挂钟再次滴滴报时。
“早点休息吧,待会天都亮了。”霍天凌靠着椅子背,下巴枕着胳膊,声音十分疲惫。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
“我记得顾云画那天替你挡了一颗子弹?”她喋喋不休。
“嗯。”他懒懒回应。
“她没有要挟你什么吧?她最坏了。”
霍天凌微闭着眼,慢慢摇头。
“那她有没有叫你赔偿什么?她可贪婪着呢!”
霍天凌一动不动,仿佛睡得很沉。
许相思嘴角漾着一丝苍凉心酸的笑。
“真是良辰好景虚设。我不会输,不会输……”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轻若蚊蝇,直至听不到。
霍天凌慢慢睁开眼,沉默地看着她。心中泛着苦味,久别重逢,没想到彼此这样猜疑。
他自责懊悔已然没用,那次喝得烂醉,如今该怎样收场。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想起那个大雨天,一个在汽车内惊魂甫定,一个在汽车外手上带着铐子拍打车门,到底什么才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