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憨态可掬的雪人迎着正午的阳光露出傻兮兮地微笑,阿荧对她的作品非常满意,仔细清干净它旁边的积雪,为它腾出一片空地。
我抱着妮妮站到空地外面,妮妮上身前倾,想要继续实施她的捣蛋计划,可她那点小力气根本挣脱不出我的怀抱,最后只能放弃,眼巴巴瞅着可爱的雪人。
阿荧甩掉手上融化的雪水,望了雪人一眼,便朝我们走过来,看她堆雪人的手法,应该不是新手,她望向雪人那眼的神情,是浓浓的怀念。
生活不是电视剧,靠主角三言两语就能感动恶人向善,同样光凭几句话,也不能令人瞬间从迷茫中走出来,现实的每一步,都需要自己迈出去。
我看着阿荧的眼睛,尽管没有恢复往日的灵气,但总算不再像前两天那样死气沉沉了,世界的剧变、亲人的遇难,使这个少女过早的成熟起来,如果她不能自己想通,再多的劝说也是徒然。
我以为她不会再跟我聊下去,然而她并没急着回房间或是从我面前走开,我们一左一右地漫步在石子路上,这条路是傅队长他们来时清理出来的,几天没扫,路面已经覆盖了一层薄雪。
或许是我的话打动了她,也或者是她平常显少接触女性,反正在古昱的小队里,除了阿荧我没见过别的女性,总之,阿荧没有走开,和我一起慢悠悠地散步。
走了几分钟,她才缓缓开口,讲起她和古昱的相遇,她原本不是特殊小队的成员,灾难爆发前,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学生,周末和家人一起到海边度假。
他们一家算是比较幸运的,没有人在灾难前发烧,而她的父母又很乐观,认为世界末日的说法纯粹是谣传,尽管有很多人发烧住院,她父母仍然决定一家人出行度周末。
因为是初冬,去海边度假的人不多,所以灾难爆发的那天,他们一家在度假村里幸存下来,她父亲开车想带他们回家,结果半路上遇到了有人拦车,她父母想着救人一命是好事,便让那几个人搭了车,谁料那几个人胁持了她母亲,把车抢了去,还把她父亲打成重伤。
歹人抢车的时候她年幼的弟弟还在车里,可那伙人太着急,直接把车开走了,她母亲发疯了似的去追,却被从路边蹿出来的丧尸抓住,接着一只又一只的丧尸扑向她母亲,她是被路过的一名战士拉走的。
那名回家探亲的战士就是程刚,也是阿荧这几天心情低落的原因,她父亲倒在血泊中,她母亲被丧尸分食,她第一次感觉到无助、绝望和铺天盖地的恐惧。
是程刚把她背出丧尸乱蹿的街道,当时的情况,没人能把她昏迷的父亲从丧尸的包围圈里救出来,程刚单是救下她,已经是万分凶险。
程刚只比阿荧大六岁,是今年刚刚参军的新兵,他有这样的勇气实属难得,但面对混乱的人群和恐怖的丧尸,也是疲于应对,毫无还手之力。
两个人勉强逃进一座大楼,楼里到处是丧尸,他们从没人的楼梯间跑到楼:“背过你算什么,咱们还有更亲密的接触,要我负责么。”
他不说我都忘了,现在一提我立刻回想起小楼外大力勒胸的憋闷感,小妮妮偏在这节骨眼儿上补了一刀,伸着脖子对古昱喊:“爸”
我赶紧否认:“不是我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