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常说，冬至数九，一九不出手，三九冻死牛。

但好在成渊不是牛，所以就算他在山坡上打了个盹也没被冻死。

“嘶，今年的雪来得晚了一些，再过几天恐怕就该封山了。”

“大雪封山，流寇四起，这个冬不好过咯。”

成渊掸去身上的雪花，取下腰间的米酒倒了一口，这是他穿越到这个注重修行，崇尚武道的世界第三个年头了。

在这几年里，他也曾听说有修真大能以力破天门，有东方的皇朝与邪魔抗争，流血漂橹；成渊也在这三年里始终坚信自己定会在某一天也站在这片世界之巅，俯瞰众生，只是现在——

他要继续放羊了。

羊？羊呢！？

成渊腾地从自己打的茅草窝里弹起来，此时已经入冬许久，万物凋敝，小山坡上一片空旷，他却没有看到自己羊的影子。

“老羊！

成渊的呼声在这旷野间回荡着，这头羊是自己三年前进山捡到的，放养了三年彼此早已熟悉，平常只要他唤一声老羊，基本都能得到回应。

“咩。”

片刻之后，寒风将一道羊叫带进了成渊的耳中，只是顺着羊叫的方向看去，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羊叫正是从几里外的山谷中传来，阿婆不止一次跟他叮嘱过，那深山中有摄人的瘴气，放羊时尽量少进入那片山谷之中。

可是如今老羊已经走入山谷，只迟疑了片刻，成渊便将牙关一咬，裹紧了身上的麻布衣服，向着山谷方向走去。

毕竟是自己放了三年的羊，就算是块石头，也该盘出感情了。

更何况阿婆说这老羊就是留给自己以后娶媳妇儿的聘礼，可不能就这样丢了。

成渊来到山谷入口，果然发现其中有些许雾气蒸腾，能见度不足数丈距离，不过听老羊的叫声，就在谷中不远处，应该没有问题。

想到此，成渊也不再犹豫，一头扎进了山谷之中，行走不过几里地之后，眼前骤然明朗，一片还带着些许生机的山坡映入眼帘。

成渊顺着山坡看去，自己那头毛色乌黑油亮，接近小马驹大小的山羊正悠闲的在一片葱郁的草地中啃食着。

“此地非同一般，莫非是一片灵气汇聚之地。”

若是放在平时，这片地方与外面倒并无二致，只是在这寒冬岁月，万物凋零之时，这地方却还能有如此生机。

尤其是老山羊正在啃食的那片草地，格外翠绿葱郁。

“后生，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成渊听到身后有些突兀的声音，回过头只看见一个身着麻衣的小老头儿正站在自己后面，神色间有些疑惑。

“哦老伯，我是放羊放到这儿来的。”

成渊指着不远处的老山羊道，对这位老头儿的出现有些意外，虽然这里还没有深入大山，偶尔也会有些附近的村民会在谷口砍柴放牧等。

但眼下这个时节，各家各户基本都是谷稻归仓，人畜归寝，也就只有他偶尔还会进山放羊了。

“放羊？后生，你可知道这山里有不少蛇虫瘴气，你就不怕走深了出不来了？”

麻衣老头面带笑意，成渊闻言细细打量了老头儿一番，确是再平常不过的村中老人的样子。

不过在这存在着武道修行的世界中，有些事自然也不能以常理度之。

随即成渊对着老头儿微微一拱手道：

“多谢老伯提醒，不知老伯是？”

老头儿微微一笑，露出一排缺了门牙的牙床，轻捻着嘴唇上仅剩的几根胡须。

“你可听说过，正山道人。”

“正山道人？”

成渊的瞳孔骤然一缩，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神色严肃。

“没听说过。”

“你...”

老头闻言手一抖，本就稀疏的胡子又被拽掉几根，你小子不知道就不知道，还装的像那么回事儿干什么。

成渊确实没听说过什么正山道人，之所以有反应纯粹是“道人”两个字让他觉得这应该是一个颇有修为的能士，万一眼前的老头儿就是这等人物，自己也不能失了礼数。

“那正山道人又叫种菜道人，这你总知道了吧？”

“种菜道人？”

成渊闻言一楞，这他确实知道了，这位高人曾在几年前村子里遭蝗灾歉收时，来到村中随手一挥，地里便长出了成片的绿油油的野菜。

虽然比不上正经庄稼，但也帮村子度过了那年寒冬，村里人便称那高人为种菜道人。

“难道您就是种菜道人？”

成渊眼中放光看向老头儿，自己一直苦求修行法门，但一直未能寻得机缘，若能得到这等高人指点，兴许自己也能踏上修行一途。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老头儿轻捻胡须微微一笑，一手负于身后，颇有高人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