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姨妈终究是农户妇人,遇事慌乱拿不定主意。听盛长栒说完眉头紧锁的思量了片刻,蹲在盛长栒旁边,急忙拉着他说道“不会是你嫡母吧?”
盛长栒看了一眼卫姨妈“怎会是她,虽说她是大娘子,但是这些年在盛家她处处受人挟制。就连管家的权利也是没有的,若不是祖母坐镇,她哪里还有半点大娘子的威严脸面。”
看着卫姨妈思索的样子,盛长栒继续说道“话都说到这里,姨母还猜不出是谁吗?这些年来是谁把持盛家?我阿母有孕之后又是谁人当家?是谁赶走了我阿母身旁的女使小蝶?又是谁在姨母突然出现后多方打探?在你走后却派人暗中盯梢?又因我这些年功名不断加身,而惴惴不安?……我的存在又会影响谁的利益?”
“是她!”姨母大惊失色“这可如何是好?你说的这些可有罪证?如此毒妇非要告到官衙治罪才好。”
“这些不过小事,何来罪证?即便害人性命,也不过都是些意外。就如我阿母一般,妇人生子最是凶险,胎大血崩而亡,一尸两命何其正常?就算是告到开封府,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何凭证?”
是啊!烛台失火是意外,幼童吃饭被呛是正常,瘟疫流感乃天命,失足落水是调皮。谁家孩子不生病?谁家孩子不调皮?活到现在纯属意外
“那毒妇就真的奈何不得了?这天下还有王法吗?我不管!就是和她拼个同归于尽,也定要为你和你阿母讨回公道。”卫姨妈气的,抓着盛长栒胳膊的手,颤抖不已。只觉得气血上涌,青筋暴起。
“姨母切勿动气,这些年我们有来有往,她们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去。如此种种,这才逼得她狗急跳墙。你和姐姐如此筹谋,差点打破我的计划。幸好我早有防备,姨母也不用担心。她林小娘多年培养教诲,我自投桃报李,一一奉还。”盛长栒笑着看着姨母,说到“投桃报李”时只觉得让人后背发凉。
卫姨妈还想说什么,只见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听声音应该有十数人,想必是勿言他们回来了。
卫姨妈站起身来看向远方,盛长栒则置若罔闻的又捡起一颗小石头扔向远方。石子接触水面,“扑腾……扑腾……”足足滑碰了十二下才落入水中
“公子人我带回来了,你可要亲自审问?”勿言在不远处翻身下马,来到盛长栒身前躬身行礼道。
“是谁?”轻飘飘的询问,答案早已了然于胸。
“人没见过,不过主谋却是交代了。不出公子所见,外府田铺管事周赖。”
“这是何人?是盛家的?”卫姨妈爽利脾气,插嘴问道。
“是也不是。”
“这话如何说?”卫姨妈疑惑不解
“去把人带过来让我瞧瞧。”
“姨妈周赖此人原本算是盛家的人,我父亲送给她许多产业,自此周赖便算是她的私产管事,只听命于她一人。更是她身旁贴身女仆,周家娘子的男人。”
“跪下”只见葛二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来到跟前。那人挣扎不休,葛二一脚上去,那人跌跪在地上。在看到眼前的盛长栒与卫姨妈后,那人反而没了害怕的神色,变得颐指气使哈哈大笑起来。
“我当是谁,原来是盛家七郎。”那人跪在地上嬉皮笑脸的,全无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