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哲延眼巴巴的望着正街,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盛长栒和勿言,则慢悠悠的吃着包子憋着笑。
大约又等了一刻钟,段哲延突然兴奋的喊道“跟上……跟上……别太近!让人发现了……对了……对了……跟上!跟丢了……快点……快点”
正街上一辆马车后边跟着一些小厮奴仆缓缓过去,马车前的标识可以明显看出是余家的。
吃惊的看着段哲延,上下打量着他。“段大公子你这是要干嘛?”
“自然是去玉清观?不跟上怎么和人家姑娘说清楚?”段小侯爷一门心思都在前面的马车上,哪里有空搭理盛长栒。
盛长栒见状一把拉过他,惊愕的说不出话来,比划了半天也憋了半天。只说到“所以你一大早的把我叫起来,还专门绕了这么远的路来吃包子,就是为了跟着人家姑娘的马车,去玉清观把话说清楚?”
“我……我……这两天我想了又想,觉得你说的没错。男子汉大丈夫行于天地间,自然是要给人家姑娘一个交代。”
“所以?”错愕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前些日子余家老太师和老夫人前后病了,我父亲母亲派人送了好些东西过去,我听下人说余家大姑娘整日里以泪洗面,还被人说三道四的。”
“我……我总觉得对不住她,终究是被我的名声所累。我想着要与她说清楚,我不是外面传言的那种下作之人,更想和她解释清楚,下聘定亲都是我父母自作主张,她不愿嫁我总归是有别的法子,让她切莫伤心还有让余家二老保重身体。”
段哲延这话说的言真意切,表情单纯到盛长栒都不知道如何开口骂他。任谁敢相信这汴京赫赫有名,平日里欢场勾栏的骄子,对于儿女之事竟然能单纯的如此地步?
“我前日打听到,余家二老的病好些了。他们打算带大姑娘去玉清观,一来是散散心,二来是想要求真人菩萨保佑。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想……就想着……远远的跟着,找机会把话说清楚”轻声叹息的模样,只把盛长栒看的一阵无语。
这要是让满汴京知道了?嫌弃的目光看着段哲延,这家伙怕不是傻的吧。盛长栒现在十分怀疑,这家伙成日里往甜水巷汴京池都干嘛去了?
起个大早,巴巴的跑到人家家门口,等了几个时辰,只是为了跟着人家找机会说清楚。扶着额头,盛长栒只觉得这家伙没救了。
盛长栒心态崩了不想说话,任由段哲延就这样一路跟着,到了玉清观的门前。段哲延迫不及待的就要下车过去,却被盛长栒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
“你拽我干嘛?”段哲延不解的看着盛长栒,盛长栒一阵无语,只是拉着他却不答话。
“公子前面余家老太师一家正在下马车”这时候勿言走了过来回禀
“看清楚了吗?余家大姑娘可在?”一路无话的盛长栒终于开口问道
“看清楚了,没错是余老太师夫妇和余家大姑娘。”
“让人在后面悄悄跟着点,咱们等他们进去,再过去。”盛长栒悄悄地掀起马车的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远远的只看见一群人影。
等放下帘子拉着段哲延坐下,这才说道“今早我陪你等在余家门前,还以为你是开了窍,报了必定要娶余家姑娘的心意。可你后来却与我说,只是想和人家姑娘说清楚。那你便不该等在余府门前,更不该如此这般跟着人家。事都做到了如此地步,你还说的清楚吗?”
“若那日你家中长辈上门说亲,并非你愿传言开来,你还可派人大肆宣扬。只说你段小侯爷花名在外,留恋酒色不愿成亲,一人承担了这些个污名也就算了。可你今日之举,无意给个整个汴京一个态度,一个说辞。若这之后这门亲事在不了了之,你想过后果吗?你想过余家姑娘还有活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盛长栒的话一语点醒梦中人,段哲延惊的跳起,却被盛长栒按住了“此事你要想清楚,这不是你之前去过的汴京池,甜水巷,嬉闹玩笑没人会当真。我知你平日里玩闹惯了,讨厌厌烦汴京城朝堂上的那些个虚伪。可是你要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别那副模样久了,就以为那些个规矩虚伪全都不存在了。你最好想清楚,别真的害了人家。”
下人来报余老太师夫妇去拜真人,余家大姑娘一个人带着贴身女使往后院去了。
“你想清楚了吗?咱们怎么办?”盛长栒看着段哲延问他
“我……我……”
一向最有主意,聪明剔透的段哲延,这会倒是哑巴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这可不像他,怕不是当局者迷,关心则乱吧?
“行了,咱们先去后院找余大姑娘,你不是要和人家说清楚吗?那就去见见,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盛长栒没好气的说道
“这不好吧,不会坏了她的名声。”
翻着白眼都不愿在看他,没好气的说道“你不是最有主意了吗?这会子倒是瞻前顾后起来!这名声怕是早就被你祸害没了,这个时候坏不坏的怕是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