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的时候，赵诀然不辱使命，一直等到周芷若回来。周芷若几乎是踩着熄灯的点，进了寝室。

“芷若，问你点事。”

“说！”

“我们到阳台上说吧，大家都要睡了。”

“嗯。”

两个人关上寝室和阳台之间的这扇门。

“你这几天还帮着大姐在卖书？”

“对啊。”

“这几天都快复习了，还有谁有心情买那么多书看啊？”

“不了解了吧？就是这几天，生意最好！”

“什么意思？”

“我们就是把书卖给这些要复习的学生。”

“我越听越糊涂了。”

“你不明白，听我给你解释。每年6月毕业前，学校是不是有一个跳蚤市场，有各专业的大四学生在那卖书？”

“是啊，可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听大姐说，大一下半年那会，她几乎把跳蚤市场所有的书都买了。全是低价！”

“有什么用啊？又没那么多人会要！”

“笨！”周芷若感叹一句，“你去过教一吗？有没有仔细看过座位上的书，是不是都是些很旧的书？”

赵诀然被周芷若这句给惊到了：“你是说？”

“没错，我们卖书给这些需要占座的学生，提出，只要买书，就可以在教室里帮他们占座，而且要什么座位，由他们自己挑。当然，书都是跳蚤市场上买的，我们卖的时候，也是打着薄利多销的原则，在那赚口碑。”

“你们这是……”

“像不像在买电影票，只要是空座，任你挑？而且送货上门的同时，顺便帮买家占了座？”

“你们？谁出的这点子？”赵诀然已经被这商业头脑给惊到了。

“大姐！她很早就开始谋划这事了。我听她自己说的。”周芷若看着赵诀然一脸错愕的表情，补充说到：“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学校不是有人在打工送外卖嘛，这段时间也正帮着大姐，将这些旧书放到教学楼的指定位置呢！”

赵诀然确实是感到不可思议：平时几个姐妹里，最聪明的就是二姐，没想到大姐也这么有经商头脑。难怪大一下半年之后，群里发言，大姐几乎都没怎么参与。至于周芷若说的打工送外卖的同学，赵诀然心里冒出一个人，但不确定，也没往下问。这次芷若说的信息量太大，她可能真要好好消化，才能慢慢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这个学校的确是藏龙卧虎，难怪当时自己的父母一而再，再而三地坚持要她报考这所学校，而不是录取分数线相差并不大的另一所大学。

躺在床上的时候，赵诀然脑中浮现的，是大一到现在为止，发生的种种。本想把这事告诉那几个姐妹，这样可以方便占座复习，字都已经打完，准备发出去的时候，赵诀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删除了这些字迹，关上手机，侧身睡下了。

在临阵磨枪的状态影响下，考试来了，忙完了这几天，一个学期又过去了。大伙开始各自的行程，准备回家过年。有人在回家的火车路上，惊喜又意外地发现，在“旧是”app里，有一款游戏刚上线，人气就居高不下。游戏的主人公是一名在外打工的北漂，游戏形式类似岛国的恋爱游戏，剧情主要针对的，是过年回家要遇上的三大姑八大姨，主人公在自己家附近散步，遇到父母的熟人，被问起“有没有男女朋友啊？”、“怎么还不找对象啊？阿姨认识一个小姑娘小伙子还不错，要不要两个人认识一下？”之类的琐事，如果故事时间线发展到了大年初一初二，亲戚过来拜年的时候，又会有远亲近邻的人问“你一个月赚多少钱啊？”“买房买车了没有？”……总之，这款游戏，在你每次遇到这些烦人的人物关系的时候，会给你四个选项，选对选错，直接影响你在这些人心中的好感度，而这些好感度，直接影响到他们是不是会给你介绍对象，或者在你父母耳边啰嗦，导致你父母到最后威胁你说，再不结婚回家找工作，就跟你断绝父母子关系，而一旦你背上“不孝子”的名声，游戏就gaever了。

很多王山交大的学子，回家过年要坐几天的火车，可有了这款游戏和充电宝，回家的时间突然就变得很快。大家都想知道，怎么对付那些烦人的三大姑八大姨，才是明智的选择。因为之前从来就没有类似的游戏出现过，所以整个寒假，在app的交流区，关于这游戏的讨论力度，就一直居高不下，一点都不亚于前段时间的“象棋与老鼠”事件。甚至连“旧是”app本身，都在寒假期间，上了娱乐版的热搜。很多圈里圈外的人，只得以各自大学校友的名义注册，才能玩到这款游戏，一时间“旧是”的下载量也在寒假的时候猛窜至社交类app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