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小儿!
韩胤又气又怒,堂堂汝南名仕,竟被如此戏耍!
想到纪灵那句“本将,只会执行袁公的军令!”。
韩胤又忽然醒悟了。
不是纪灵在戏耍韩胤,而是袁术本意如此,纪灵是在执行袁术真正的军令!
袁公,为何待韩某如此凉薄啊!
韩胤凄惨一笑,踉跄退了两步。
良久。
韩胤抬头看向吕布,正了正衣冠,又向吕布长揖一礼:
“韩某谋事不成,本当如此,怪不得旁人。”
“郦生曾言:举大事不细谨,盛德不辞让。”
“韩某,愿请一死!”
干大事的人不拘泥细小的谨慎,有大德的人遇到该做的事不推辞谦让,这是郦食其赴死遗言。
韩胤虽然才能不高,但心中有名仕的坚持。
哪怕被袁术用凉薄的方式对待,韩胤也不愿意向吕布低头求饶。
“韩胤,你令本侯意外了。”
吕布敛容正色,脸上也不再有嘲讽。
起身离席。
吕布大步走向韩胤,向韩胤回了一礼。
“本侯不是齐王田广!”
“古语言: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既然袁术弃先生如敝帚,先生何不另择明主而事?”
“本侯虽然是北疆武夫,但向来敬重贤士。”
“若先生不弃鄙贱、弃袁术而助本侯,本侯定当拱听明诲。”
韩胤愕然抬头,难以置信的盯着吕布。
这是一个北疆武夫能说出的话吗?
虽然心中有些感动,但韩胤并未答应:“温侯有兖州名仕陈公台相助,何须再听韩某的败者之论。”
吕布大笑:“胜败乃兵家常事。先生饱读诗书,又岂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本侯敬的是先生的盛德,而非先生的败者之论。”
“陈公台虽有才智但心向袁术。”
“本侯,苦无心腹之交啊!”
“先生也不必急于答应,本侯早已准备了上房,请先生沐浴更衣,在下邳休憩几日。”
“若先生着实不愿,本侯也不会勉强;待本侯退了纪灵,自会送先生离城!”
韩胤更惊。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绝。
吕布向堂下的秦宜禄招了招手,令其引韩胤去沐浴休憩。
韩胤虽然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再拒绝,默然的跟着秦宜禄离开。
掌声响起。
刘标自屏风后走出,笑赞道:“温侯今日,颇似昔日项王拜请范增旧事啊。”
吕布脸一黑:“贤侄莫要戏言,韩胤怎配跟范增相比?难道本侯还得认韩胤当亚父?别忘了,本侯若认亚父,你得称‘祖’!”
刘标眨了眨眼睛:“温侯这是同意将玲绮嫁给我了?要不定个吉日,我去小沛迎亲?”
吕布默然。
这小子坏得很,又来套本侯的话!
片刻。
吕布大笑:“贤侄啊,这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玄德未归,此事待议!待议,哈哈哈!”
笑声掩饰了尴尬。
吕布赶忙岔开话题,正色道:“贤侄,本侯按你说的对韩胤待以上宾之礼,可这韩胤对本侯,依旧是瞧不上啊!”
刘标故作正经:“你看,又急。”
吕布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竟隐隐跟韩胤有了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