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奶送过去!”
“老三,叫你爸回来吃饭!”
老妈做什么事情都是干脆利索,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
也孝顺老人,每次饭熟了都是先给老太太送过去吃。
老爹冯忠礼是一个好的庄稼把式,有着黄土地上男人的忠厚老实以及吃苦耐劳。
他的手里总是有着活计,心中总有干不完的活,操不完的心。
此时正在后山上凿石头。
冯云山自然知道父亲凿石头是为了什么?
他想再修一孔窑洞。
家里还有两个儿子没有成家,没有窑怎么娶媳妇儿?
为此冯忠礼没少发愁,冯云山也不止一次的见过老父亲,叼着旱烟袋,一言不发。
巴哒巴哒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眉头紧紧的拧起,却什么都不说。
只是默默的磕掉烟灰,背着手走向了后山。
老冯家的这块地位置很好,门前河水淌过,背后倚着山头,出入也很方便。
自从给大儿子修了新窑之后,便没有多余的地再修一孔窑洞了。
再往两旁,便是邻居家的地。
因此想要起新窑是没指望了,只能想办法修石窑。
到时候无论是给老三还是老二住,兄弟仨就都能有一个家。
也都能指着娶媳妇儿。
冯云山来到屋后的坡上,朝着远处喊了一声:“爸~~~吃饭咧~~~~”
“奥~~~~”
老远传来了一声粗犷低沉的回应。
而后老爹慢悠悠的扛着几块木头从后山回来,随手将木头放在门口。
眯着眼睛说道:“这是一把好榆木,能做好锄把子,再找公社的刘铁匠打两个锄和两把好锹......”
老父亲总是考虑的这么多,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进屋内。
一家子人端着饭碗坐在一起。
大哥和大嫂也过来一块吃饭,虽然他们已经结了婚,但还是和父母一起吃饭。
这样的话只要动一个锅灶就可以了,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节约。
晚饭吃的是玉米碴子粥,加了点米糠和野菜,稀稀拉拉的。
一人盛了一大碗,配着一旁的苦菜团子。
苦菜摘洗干净之后,简单的用水一烫,撒上点盐,揉成团子,腌制一个晚上。
既可以当下饭菜,也算是一道主菜。
中午剩下的两个黑面馍,简单的热了一下,放在一个瓷碗中。
虽然摆上了桌,但是一家子谁都没瞧那黑馍一眼。
仿佛那黑馍压根不存在于碗中一般。
只有最小的妹妹云玲眨巴着眼睛看了看黑馍,又低头端着碗吸溜野菜粥。
大嫂马凤霞瞅了一眼没人动,伸出筷子夹起黑馍放到了大哥的碗中。
大哥冯云崇是国字脸,两条眉毛又粗又长,嘴巴有些宽厚。
沉默不言的看到碗里突然出现的黑馍,猛的抬头瞪向大嫂。
这一眼,大嫂嘴角当即浮现了一抹委屈,撅了撅嘴巴,无声的抗议。
她低头,吸溜吸溜的声音更加响亮。
大哥将黑馍用筷子夹到冯云山的碗里。
“老三,你刚病起来,多吃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