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堂内,袁野靠在椅子上。自从他从后院走出来后,便一直坐在这。
小青草从袖中取出一些白贝币,递给了两侧懒散站立的守卫。他们双眼放光,纷纷迎上前来。虽然,他们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用到这些白贝币。但拥有,总比失去让人开心。
步入狱牢,周围的光线变得暗淡,一股腐烂发霉的臭味扑鼻而来,几乎填充着每一寸空间。狱卒们围坐在一张黝黑的木桌旁,桌上摆放着几块冒着热气的面饼,他们边吃着边攀谈着。
小青草目光落在了地上一滩未干的血污上,她不禁皱起了眉头,知道他们是拷打犯人累了,吃些东西补充体力。
“刘叔,咋还吃这些?看我给你们带了些什么来……”小青草晃动着食盒。
“青草,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是夫人命我来的。”
“哦,原来是夫人有令。”刘狱长点了点头,旋即说道:“能够在这皮人府中担任侍女,伺候主人,画李、画兔她们都羡慕你呢。”
“那改天,我同夫人说下,尽量把她们也选进来。”
“那就辛苦青草了。”刘狱长眼睛陡然睁大,“我那丫头,若是也能在府内当个侍女,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刘叔,我们街坊邻居之间互帮互助不是应该的吗?”小青草又道,“我平常极少回家,家里还要劳烦刘叔留心照看下。”说着,她拿出一个木盒递到了刘狱长手上,又随手解下了腰上的几个钱袋子,分给了几名狱卒,“这是一点点心意。”
刘狱长推辞着递回木盒道:“青草,你见外了。你答应帮我家画李、画兔她们,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这些你快拿回去。”
“刘叔,”小青草解释道,“你有家室,子女有时候也需要备些东西。要是还剩下一些,你就给我父母送过去。”
刘狱长感受着手中这沉甸甸的木盒,这才勉强点了点头,“好吧,你这份心意我收下一些。剩下的你放心,我会送到你父母手上的。”
“那就好。”小青草笑道,“我来这里还有一件事,夫人交待我来看下牧己。”
“牧己啊,我特意安排他在一间稍微好些的牢房里。”刘狱长道,“你也知道,他是重犯,不能安排到太好的牢房去。”
“刘叔,费心了。有劳刘叔派位差哥,为我领路。”
刘狱长道,“小刘,你带青草姐进去。”
在甬道的尽头,走上右上方石梯,灰蒙蒙的光亮落在一个孤寂的背影上,背影的主人坐在铁栅栏内,双腿盘曲,头低垂着,似睡着了。
“有劳刘兄了,我自己进去就行。”
“青草姐,你就像刘叔一样叫我小刘吧……这把是牢房的钥匙。”
“多谢!”
小青草缓步走近,牧己的耳朵轻轻颤动,缓缓抬起头,目光与小青草相触。然而,他很快又低下了头。
“总是低着头干嘛?你在大堂上也是这样,就不会落得个阶下囚的下场。”小青草冷冷地说道。牧己依然低着脑袋。小青草一巴掌就呼在了牧己的后脑勺上,咕咚一声,闷闷的,像拍了个闷瓜。
“我说,你打人的时候手不痛吗?”牧己捂着后脑勺。
“不痛,打习惯了。”
“你每次一生气都拍我脑袋,当然习惯了……”
“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没长进。”
牧己摸了摸后脑勺,试图岔开话题,“好香啊……”
“我跟你说的,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我听……我一直都在听……我听进了脑袋里,但去做的时候,就又控制不住变回原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