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横流,却依旧遮掩不住那绯红的俏脸。
气喘吁吁,酥胸起伏。
“顾老祖折煞我也!”宋无病连忙上前搀扶,“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你推辞,我坚持,二人你来我往。
虽是寒暄,却情深意笃。
终是相视一笑,气氛欢腾。
今日顾家上下,一片欢愉喧嚣。
阖府洋溢着肆意大笑,往来忙碌。
各色珍馐佳肴满桌,从内堂到庭院。
宴席铺展,人群往来逡巡,穿梭敬酒。
宋无病喝得酩酊大醉,几次请辞。
却被顾舜遏住手臂,丝毫不肯松手。
直到日落西山,夕阳在天空拖拽出一片片红霞。
烂醉如泥的宋无病终是踉踉跄跄,坚持告辞,死活不肯留宿。
顾舜大手一挥,八抬大轿再次掀开门帘。
不顾宋无病的推辞,将其搀扶进去。
又害怕少年途中醉吐,让顾瑶手捧痰盂,同乘照顾。
于是乎
日落西山,红霞满天。
一条恢弘的队伍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炮仗一路噼里啪啦,从顾家延绵到通衢街道。
惊得众人探头观看,但这次却未从医师工会绕道。
毕竟那自作自受者,已然身死道消。
宋无病头靠轿窗,喷薄一股酒气,脑袋便在轿窗上磕碰一下。
顾瑶夹腿而坐,俏脸绯红,时不时瞄一眼大醉的少年。
妙目闪过一丝羞赧,攥住裙摆的葇荑犹豫许久。
终是轻轻扶住宋无病的脑袋,将之靠在自己玉肩之上。
目光看着少年那高挺的鼻梁,即便酒气弥漫。
顾瑶仍自浅笑,俏脸羞涩通红。
可就在队伍迤逦而行时,顾家府邸内堂之中···
顾舜端坐太师椅,灵气顺着血管涌动。
将美酒自体内逼出,顺着指尖缓缓低落。
其下三子端坐,静候等待着。
“父亲!”长子顾禹嗫嚅半晌,终是道,“潘坤之死怕是瞒不了多久。”
“届时邺州城炼药师工会怪罪下来,我们顾家该如何应对?”
“你不明白我为何要杀潘坤?”顾舜眸子看向顾禹,接着扫视其他二人,“你们也是?”
三人相顾颔首,惭愧摇头。
顾舜并未直接解释,而是岔开话题道:
“你们可知,为何连五品炼药师都无法解除我顾家蛊毒?”
三人再次摇头,不解其理。
顾舜深吸一口气,道:
“虽肉眼不可见,但以我灵台境的感知,那血脉蛊是邪祟!”
“什么?”三人齐齐骇然。
“而邪祟来源,”眼中恨意化作杀气,顾舜攥紧拳头,“正是你们的杀母仇人!”
“是那个贱人!”兄弟三人咬牙切齿。
“好在经宋神医一番妙手,那贱人应该彻底灰飞烟灭了。”顾舜捋须。
“可问题关键就在这里,”顾舜神色怪异,“修者确实可以诛杀邪祟。”
“但多是靠灵气境界压制,强行震碎。”
“同境界邪祟,修者若是无法逃脱,必死无疑!”
“可若是有人的灵气诡秘,能腐蚀甚至杀死邪祟呢?”
“您是说,”顾禹眸子圆睁,“宋神医的灵气能天然灭杀邪祟?”
顾舜没有接话,而是目光自三人脸庞扫过,问道:
“这种人,最适合待在哪里?”
三人眉头微皱,倏尔相顾失色,齐声道:
“天师府!”
“不错!”顾舜满意地点了点头,“可即便是天师府,若是不修炼捉鬼秘法,灵气与我们一样,蛮力罢了!”
“可宋神医的灵气却独树一帜,甚至比天师府更像天师府。”
“只要宋神医成长起来,迟早会进入天师府的视野。”
“可我观宋神医仅仅锻体境后期,”顾禹担忧道,“他真的能成长起来吗?”
“所以我们得为他铺路,”顾舜凝声道,“这蕲州城太小,容不下他!”
“父亲是打算······”顾禹气喘吁吁,不敢相信。
“蛊毒已去,不出半年,我便可重回化虚境,”顾舜缓缓握拳,意气风发,“是时候回到邺州城了!”
此话一出,三子眼睛通红,齐齐大喝道:
“父亲雄心壮志,儿子愿肝脑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