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厄洛斯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道。

“哈哈哈，你可是真是个好男人啊。我可不像你那么有福气。”弗洛狄博士戏谑道。

“您哪里话…恕我失礼，告辞。”

“等等，厄洛斯…”弗洛狄博士叫住他，“你刚才有感受到困窘的情绪吗？”

“博士，机器人不会有情绪的。我的动作都只是设置好的程序罢了。”

“…”博士陷入沉默之中，脸上仿佛多了一些阴霾，但又马上微笑着抬起头问道，“后面还有什么任务吗？”

“是的，博士。”厄洛斯接收到指令便回答道，“但您没有太初第二深度的权限，所以恕我难以告知具体细节。”

“我知道。厄洛斯，注意安全啊。不然我可要增加工作量了。”博士还不忘和他打趣。

“是，请您放心。”

厄洛斯步态端正地走在夜晚的街头，为了随时听候调遣，他家就选在联盟安全局附近。天中飘着让人纠结是否要撑伞的绵绵细雨，下班的上班族把公文包放在头上挡雨，相互交谈着向着各自家的方向走去。

“要花吗，先生？”厄洛斯被幼稚的童声叫住。他向下扭过头去，看到一个衣服半湿的只比自己膝盖略高的短发小女孩正手拿着一篮洁白的马蹄莲。天气已经慢慢入秋，但女孩还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我需要些钱，先生。我的小机器人断了一条手臂，语言系统也有些老化了，他都不会和我说晚安了。”

“啊不，我是…”厄洛斯本能地想摆摆手，可看着雨水从女孩的发梢滑落，他俯下身去，微笑道“你的花怎么卖？”

“五纽一支，先生！您多买些我可以算您十纽三支！”

“那我全要了，可爱的女士。”厄洛斯付完钱，把花抱作一捆，“赶紧回家去吧。时候已经不早了。记得赶紧换身干衣服。”

“谢谢你，先生！”

厄洛斯回过身去。他没有说些什么，好像沉默在回忆之中。

“我回来了。”厄洛斯打开房门，普赛克已经在门口迎接。房间明亮整洁，全息电视正放着有关白天逃犯的新闻。

“你这…怎么还买花？”普赛克嘴角微微上扬，表现出不可思议和困惑，“明明是机器人…”

“有什么关系嘛，放在餐桌上也算是不错的装饰品…”厄洛斯顿了顿，“是一个孩子卖的。她还很小，是…人。但，和他差不多大。”

普赛克低下头去，不再说什么。但又马上抬起头，接过厄洛斯的花束和公文包，问道，“怎么换了新的西装？受伤了吗？”

“不，只是衣服被震破了。你知道的，我用的是特殊的合金钢。”

“是啊，可我还是忍不住地问出来了。厄洛斯，这就是人类所说的关心吗？”

“不清楚呢。机器人按理不会有这种感觉吧。难道是对人类的模仿产生的潜移默化的效果吗？”

“我也不清楚。在失去他的那个时候，我却也感觉身体中电流有紊乱的迹象。但人类在这种时候一般会流下眼泪吧。我却还是没办法哭出来。”

厄洛斯没有回答。

“厄洛斯，你在想什么？”

“啊…”厄洛斯反应过来，“抱歉，我在…在想白天的案件，有个老式的警卫机器人牺牲了。是啊，我们机器人只会按照芯片设置的行动，自然不会有什么感情吧。无非是芯片的先进程度有差异罢了。”

“这样啊。”普赛克没有多想，毕竟机器人不会说谎。她把花插进闲置好久的花瓶中，“这个花瓶是弗洛狄博士庆祝我们搬进来的时候送来的贺礼吧，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是啊，也算是没有辜负他的心意。这马蹄莲在灯光下还挺好看。”

“欸，你这么说，应该是吧。”

“普赛克，我明天要深入老城区。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也有可能，回不来。”

“不是…盖娅不是在负责调查老城区了吗，为什么你还要…是因为白天的逃犯吗？”

“盖娅只负责创造，而维护新孟翡斯都的稳定是我的工作。我已经向盖娅申请使用她先前利用施工机器人在老城区设置的能源站了。放心吧，那位先生的技术抵挡侵蚀应该不成问题。”

“那盖娅为什么不亲自进去？”

“她光是要维持盖娅科技的运转和创造她旗下各类机器人就够呛了，分配给她的能源可还没能支持她干什么都亲力亲为。”

“你一定要回来。”

“我会的。”厄洛斯向他的妻子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