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的呼吸,冰冷的空气甚至刺激着鼻腔发酸。
“该死的妖异。”
李旭从案板之上抽出一柄尖刀,向着女人的脖颈推去。
一刀下去,姣好的头颅落在地上。
啪嗒,啪嗒。
女人颈口中涌出一颗颗猩红的眼珠,就像是个打碎了的储蓄罐,硬币从内里滴溜溜的滚了出来。
一阵麻痹感爬上了李旭的左手,他忽然感觉到左手像是抽了筋一样略微有些抽搐,低头看过去,左手腕口不知道何时多了一层红痕。
鲜红的痕迹构成了一只怨毒的眼睛,就像是女鬼身上的那一只只眼睛。
“我犯错了。”
麻痹感自手腕间向上升腾,越是这个时候,李旭反而越冷静。
“既然是诡异,自然跟人是不一样的。”
“它虽然看着是个女人,究其本质,是一只怨毒的眼睛。”
李旭捏着手里的尖刀,看着不远处那个高大的影子。
屠夫就这样看着,没有任何动作,更没有任何提示。
不。
它所存在的本身就是提示。
李旭提起手中的尖刀,向着一枚眼睛插去。
下一刻,鲜血淋漓,痛入骨髓。
这一刀切中了自己手腕上的那颗仿佛眼球一样的痕迹。
后宅的尖刀本身就蕴藏着某种力量的种子,它撕开了诅咒所依存的痕迹本身,手臂之上那种麻痹的感觉渐渐褪去。
屠夫脸上的疤痕就是答案。
要舍得对自己动刀,才能斩得了别人。
至少李旭就是这样理解的。
李旭拿起尖刀开始在女鬼身上戳刺。
有多少只眼睛,就戳刺多少下。
锋锐的尖刀刺穿了女鬼身上的眼球,留下一道漆黑创口。
地上的那些眼球,李旭一样没有放过。
时间似乎作为一个概念消失了。
李旭像是个得到了心爱游戏的顽童,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一刀,两刀,三刀……
一股暴戾的力量在这个过程中,潜移默化的向着李旭体内涌动。
最终,那两根棍子之上,只留下一团尚未崩碎的烂肉。
高大的屠夫满意地提起了架子,向着另外一边的灶台走去。
那里不知道何时已经站起了一个佝偻的影子,它长着一张仿佛老鼠一般的怪脸,将那团烂肉直接扔进了锅里。
滚热的汤汁飞溅,烫得它抓耳挠腮的一通乱蹦,口中却发出仿佛老鼠一般的“吱吱”声。
李旭心有所感。
“它应该就是所谓的庖厨了。”
傧相、庖厨、书手、屠夫……这些都是婚礼上的角色,而这些角色则对应了所谓的“职阶”,而成为这些职阶的关键,就是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我是屠夫,所以我就要宰杀诡异或者说其他活物,让他们成为食材……”
屠夫此时转过身子,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支泛黄的摇椅,他舒服地往上面一躺。
似乎今天的功行到此结束,他已经可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