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翟勋得意地说,“它是整个关东州的警犬比赛第一名,上次抓中共,它立了奇功,神谷次长老爱它了,要不怎么能有这待遇呢?”
“其它的警犬都不行吗?”
“怎么说呢?这玩意儿跟人一样,各有各的优缺点吧!有的警犬嗅觉灵敏有的听觉出色有的动作敏捷……但它综合了以上各方面的优点,仅此一条。”翟勋又嘿嘿一乐,“跟你一样。”
“滚!”
林重心里极不舒服,表面上笑骂,但心里担忧起来看来这是二郎神的哮天犬,今天错失良机,必须再找个机会把它弄死。
回到警察部之后,那人被关进了审讯室,林重去给神谷川做汇报。还没走到神谷川的办公室门口,就见一个穿着检察官制服的男子先他一步推门而入,那是山野凉介。
林重跟进去,看了山野凉介一眼,对神谷川说“人已经抓住了,我先审一审?”
神谷川看看表对林重说“不用,你们先去吃饭吧。”
看着林重出门之后,神谷川笑着拽过山野凉介坐在沙发上问“凉介君,昨晚没喝多吧?”
“还好。”
“凉介君,你这秋霜烈日检事徽章很耀眼啊!”神谷川动了动他胸前的徽章,见他好像有什么心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问,“你没事吧?”
“神谷君,你认不认识这个人。”山野凉介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尸体的照片问道。
神谷川看着照片上的尸体,点了点头说“他是昨天在码头上逃跑的间谍,就在你下船的几个小时之前,被我击毙了。”
“我是刚才去检察院才知道的这个案子。”山野凉介说。
神谷川听了略微尴尬地一笑“你今天来找我就是因为他?这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人死了跟结案是两回事。”山野凉介摇摇头说,“我要重新调查,所以请你配合我。你怎么知道他是间谍的?”
神谷川打量了山野凉介一番,又问,“凉介君,你真的没事吧?”
山野凉介没有回答他,而是重复道“我是问你怎么知道他是间谍的?”
神谷川对这样的谈话方式感到很不舒服,他直了直腰板说道“很简单,因为他想逃跑,而且关于这个问题,我有我的判断标准。”
“问题就出在这里,”山野凉介说,“刚才来之前我询问了水上警察厅缉私股的特务和船上的警察,你们的逻辑无一例外让我很惊讶,单凭一张中华民国地图和一本法捷耶夫的毁灭就能简单地认定一个人是间谍?”
神谷川刚要说什么,山野凉介又说“就算他是间谍,那么关东州厅也有相应法律。这是大正十四年关东州的治安维持法和治安警察法,我昨晚没睡觉,认真地研究了一下。请你看看,上面没有一条能够说明你所做的是合法的。”
神谷川对两本法律书不屑一顾,说道“山野君,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么固执?”
“这不是我的性格问题,是法律。”
“你在欧洲留学的这几年都学了什么?”
“法治。”山野凉介说,“医学不能改造人性的缺陷,不能使人类放弃犯罪,法治却可以。一个完善而平等的法治社会可以大大减少人们的罪恶行为。”
“无稽之谈。”神谷川歪嘴一乐,看了看表说道,“你回去吧!我这里还有事。”
“神谷君……”
“我现在真的没空和你谈这个问题题。”神谷川起身说,“请不要打扰我的正常工作,我得去办案了。”
山野凉介见神谷川的态度这么坚决,只能先起身说道“神谷君,那么等你有时间我再来。”
“山野。”神谷川对开门要走的山野凉介说,“作为多年的老同学,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关东州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国土,这里的情况很复杂,你不能把此类案件简单化定性。在这里如果你还那么较真,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会活活累死。”
山野凉介回头看了神谷川一眼,没再说什么。神谷川知道山野凉介的性格,他摇摇头,拿起电话问秘书“廖静深回来了没有?没有?那犯人是不是在审讯室?好,我这就过去。”
神谷川刚要出门,电话又响了,安藤智久叫他去一趟。
“试探的结果如何?”安藤智久坐在椅子上问道。
“你确定是因为他怀疑了,而不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窃密的可能?这么说,我赢了?”安藤智久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冷笑说道,“可惜我没下赌注。”
神谷川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安藤智久忽然又转身,问道“神谷君,昨天你在码头上击毙了一个记者?你为什么没向我汇报?”
“部长,他是间谍。”神谷川纠正道。
“先不管他是什么。”安藤智久说道,“金州民政署韩副署长一早就给我来了电话,说那记者是他的侄子……”
“是吗?”神谷川扬起左边的眉毛,打断安藤智久的话说道,“那我应该问问他还有没有这样的侄子,我很多年都没有像这样使用过三八式步兵铳了……他昨天在船上被发现带了一张中华民国地图和法捷耶夫的毁灭……”
“这个……呵呵,那刚才检察厅的山野凉介是不是去找你了?”安藤智久问道。
“安藤部长,我对我这个老同学非常了解,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偏执狂!”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劝你和他搞好关系。”安藤智久说道,“检察厅有什么权力你不是不知道。”
神谷川忿忿地告别安藤智久,又在心里骂道安藤智久这个老糊涂,充其量就是一个政客而已,难怪廖静深和他的关系这么好,真是物以类聚。然后他歪头一笑,去了审讯室。
在审讯室里,那个被捕的人虽然被绑在椅子上,但是正襟危坐,一副鄙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