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门外焦急等待的张氏,轻声“奶奶你带着裳儿去无人处走走可好”张氏心疼的抱起慕文裳,缓步离开,偌大的碧云轩只剩下在精致致窗边的慕文瑾垂手敛目,凝眸沉思。
找到一处虽干净却似乎许久未曾有人居住的房屋,慕文裳想着此处应该是慕家的一处客房,便在边上的柳林中坐了下来,然后让乳母去她稍远的地方休息了。
看着已是灰蒙蒙的天际,想着这一天之中所有的感动都成了一场笑话,慕文裳忍不住把脸埋在膝盖里,静静的不让所有人看见自己的狼狈。
难道孤儿就一直不能拥有单纯美好一点的东西吗,她所求并不多,所以当柳氏和慕文瑾给她稍稍一点温暖的时候,她会感动,所以当终于知道所有的乞求都是镜花水月的时候,她才会这么心痛狼狈。就如不知哪位狗屎的作家曾经过,人世间最残忍的莫不是每当你看到那么一点点希翼地的时候,那个给你希翼的人却又生生的将它一点点剥夺。所以哪怕是慕文瑾,尽管嘴上不承认,其实慕文裳心里是喜欢他的,喜欢这个哥哥叫自己妹时流露出的那么一点点温情。
慕文裳了解自己,她了解自己只会与走进心里的人置气撒娇耍聪明,也了解自己一旦受伤便只能躲起来自己舔伤口,因为她知道没有人会为她疗伤。
所以此时的慕文裳静静的像是一只兽,躲在无人会看见的阴影中,看着愈加阴暗的树影,和年年岁岁看着人世间悲欢离合的草色不言一语,不置一词,放肆的任眼角的某些东西瞬间落下,只是一滴,再看不见
乳母张氏几次都想那个的身影抱进怀里,可每次都被那个身影中透出的寂寥感震慑的在原地止步,那个孩子啊,张氏擦着眼角不敢出声却止不住老泪纵横一大一,一老一少,相隔甚远,影对无言。
不知不觉中,当慕文裳注意到的时候,圆月已是高高挂于枝头,照得黄昏之后的森然树影竟是也有了几分皎洁的味道,让慕文裳抑郁的心情稍稍缓解,猜着此时的时辰大概已过酉时,不禁暗骂自己居然伤心误事。自己是没事,可是乳母的年纪毕竟大了,在这么潮湿之处呆了这么久,是很容易生病的不过她好像忘记了她现在的身体其实也只有五岁而已。
乳母张氏看着自家姐起身之后也赶忙起来,问道“姐可是要回去了”问的那叫是个轻声细语,心翼翼,倒是让慕文裳嘴角轻翘。
最后不知想到什么竟是咯咯的笑出声来,清脆悦耳,浑然没有刚刚才伤心模样。看向乳母担忧的目光,慕文裳的心中温暖,这世上到底还有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的,继而道“奶奶,对不起,裳儿让你担心了,日后定然不会如此。”着牵起张氏的手往来路走去,感觉着乳母手上冰凉的温度,慕文裳更是把自己又骂了一通,嘀嘀咕咕的样子让张氏好生奇怪,暗道姐伤心之下莫不会是中邪了吧
一晃几日过去,这几日慕文裳过得倒是很是平静,没有人来找她麻烦,也没有人再来试探,听闻慕国公当天深夜而归而第二日也并未提起自己。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她刚刚到这个时代的时候,简单而安静。
慕文裳觉得挺好,她现在经过那件事后突然对整个慕府失了兴趣,就想着再呆上几年,等自己长大了些就带着奶奶离开,也省的慕家人看到自己也怪不自在的。所以整日都是乐呵呵的,时不时让奶奶抱着她去厨娘范姨那学点厨艺,日子那是悠哉的紧。只是夜里无人时,慕文裳似乎又多了一个习惯,就是去那片柳林,倒也亏了那柳林离碧云居并不太远,加之严格来慕文裳自己身就是一缕幽魂,所以也就不怕什么神啊鬼啊的,所以这几日以来的夜里,一看乳母睡下,慕文裳几乎是夜夜蝙蝠侠。今日也一样,只是看着那个柳林中的屋子,不知为何,慕文裳直觉的有些不太一样。
离得近了,可以看到月光如水,毫不吝啬的倾洒在树与房屋的每一处角落,形成斑驳的月影。慕文裳有些惊讶的注视着应空无一物的石桌旁,一个对月浅酌的青衫男子,黑发如墨,面容由于侧对则自己而不甚清楚,只能借着月光看得出有些坚毅的轮廓。男子应该是有二十岁了,一身的淡泊宁静中透着温暖与疏离,让人没来由想亲近却又有些不敢,只得驻足。
只是很多时候的一丝温暖,是足以致命的。慕文裳有些想逃,做倒也的确这么做了。只是这结果嘛
“谁在那”黑夜里的声音无疑是浅声炸耳,让男子一惊继而回头。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又听有诗云长夜漫漫兮,自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快来看&qut;hngha866&qut;威信公众号,看更多好看的!